初上的月亮透过别墅的窗棂,洒下柔和的亮光。
秦云看着眼前的三位姑娘,但此刻,他的目光却难以从顾芷卿身上移开。
她那秋水般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不舍与依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凝聚出晶莹。
“芷卿……”
他知道顾芷卿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就是短暂的分别都带着不舍。
秦云心头一软,伸出手,轻轻拉住她微凉的手腕,低声道:
“我们下楼去。”
顾芷卿顺从地跟着他,脚步稍稍有些迟疑。
到了大门内侧的隔断处,这里相对僻静。
秦云停下脚步,转身,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深深地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个拥抱,带着一丝沉重,也饱含着无声的承诺。
秦云能感觉到她肩膀轻微的颤抖,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这份不舍揉碎在骨血里。
良久,他才稍稍松开,捧起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拂过她微红的眼角,声音低沉而满是歉意:
“明天,明天我就过来。”
他的目光坚定,试图驱散她眼中的不安。
顾芷卿轻轻地点点头,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信任的眼神。
透过大门的缝隙,他已瞥见办公大楼上亮起的灯光。
他刚才看见金致亥手上的图纸,显然他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商量。
果然,秦云的的脚步声刚在自己的办公室前响起,金致亥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几乎是半推着将他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长松也早已等候在办公室内,脸色同样焦急。
“秦会长,您可算来了!”
自从有人喊秦云为秦会长后,集团里的所有人都这样叫他。
甚至连顾长松和金致亥也不再称自己为“秦小子”了,让秦云有一些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也就听之任之。
金致亥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语速极快:
“这些天我们全力生产,已下线汉阳造300余支,配套的7.92*57mm圆头子弹也造了10万发。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问题比预想的更棘手!”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汉阳造样品,熟练地拆解着:“首先是退壳钩。
你看,它体积太小,结构单薄。
初步测试表明,长期连续射击后,其回弹力会显着减弱。
这就导致一个致命问题——‘滑壳’!
子弹壳会卡在枪膛里退不出来,这在战场上是要命的!”
“再者,”顾长松默契地接过话头,指着枪机部分。
“它的供弹方式还是老旧的漏夹(注:即一次装填5发子弹的金属弹夹,打完后需手动退出空夹),装填慢,火力持续性差。
射程和精度,恕我直言,比起日军普遍装备的三八式步枪,差距不小。
更要命的是,这种圆头子弹,与现在国军主力中正式步枪使用的尖头弹完全不通用!
汉阳造本身,技术上也确实在慢慢被时代淘汰了。”
金致亥重重地叹了口气,补充了顾长松提到的一个关键短板:
“还有拼刺!
汉阳造的枪身是够长,利于白刃战,但问题是——它没有制式的、与枪身匹配良好的刺刀!
我们现在配的都是些杂牌货,要么太短,要么安装不稳,和鬼子精良的三十年式刺刀对上,咱们士兵的拼刺优势荡然无存!
这等于自废一臂!”
秦云听着这些条分缕析的问题,非但没有沮丧,眼中反而闪烁着光芒。
他深知金致亥和顾长松的为人,若非有了解决方案,他们不会如此急切地报告问题。
“你们既然发现了症结,想必也找到了改进的方向?说说看!”
秦云沉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金致亥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精心绘制的图纸铺开:
“我们经过反复论证,计划从核心入手进行重构!”
他指着图纸上的退壳机构:
“这里,我们要彻底重新设计退壳钩系统,加大尺寸,优化结构,使用更好的弹簧钢,确保其强度和持久弹性,彻底解决滑壳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