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莲花镇的事情,秦云带着石墩、田慧炳和乐志海来到了特战队军营(现一营训练基地)。
冬日的阳光已经开始落入高大的甘湫峰的山顶,斜阳给营房和训练场镀上一层暖金,但风中已带萧瑟寒意。
昔日军容鼎盛的特战队军营,如今已正式改挂了一营训练基地的牌子。
营区内,往昔震天的喊杀声被一种更为沉静,却依旧坚韧的气息所取代。
驻扎在这里的,只剩下十几位在惨烈战斗中负伤、落下不同程度伤残的老兵。
他们是部队的勋章,也是战争的刻痕。
当秦云和石墩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营区门口时,原本在整理器械或倚着墙根晒太阳的老兵们,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们争先恐后地围拢上来,动作虽因伤残而显得笨拙或迟缓,那份急切却无比真挚。
“营长!参谋长!”
一个失去了左臂的老兵用仅存的右手紧紧抓住秦云的胳膊,粗糙的手掌传递着微颤的力量。
“您可算来了!您瞧瞧,这营房、这场地,俺们天天拾掇得干干净净!让俺们留下吧……
俺们还能守营,还能给部队看家,别赶俺们走,成不?”
他身边的老兵们纷纷附和,声音或嘶哑或低沉,目光里那份深切的忧虑如同沉重的铅块,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害怕被遗忘,害怕成为部队的“累赘”。
秦云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刻着忠诚与牺牲印记的脸庞,心头涌起一阵酸涩与敬意。
他停下脚步,用力拍了拍身边一位拄着拐杖、腿上还缠着绷带的老兵肩膀,声音洪亮而坚定,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不安:
“想什么呢,老哥几个!谁说要赶你们走了?
这地方,以后就是咱一营的铁打训练基地!
每周都会有生龙活虎的小崽子轮换过来受训!
你们身上那些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本事、那些用血换来的经验,可都给老子亮出来,别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却勾起一个鼓励的弧度:
“给我狠狠地‘折磨’一下那些新兵蛋子!
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真正的兵!
能把他们带得像你们一样——骨头硬、本事强、心气不垮,那就是你们的大功一件!”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像一阵强风,瞬间吹散了老兵们心头的阴霾。
十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绽放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憨厚笑容,嘿嘿的笑声在空旷的营区里回荡,带着释然和重新燃起的斗志。
“还有,”秦云抬手指了指营区旁那片长着荒草的空地。
“那地方,我打算建个食品厂。
光有兵不行,还得有粮有后勤。
咱们总是吃补给的亏,我准备建个食品厂专门生产压缩饼干和罐头。
就像日本鬼子吃的那种,
这厂子的守卫、日常管理,也得靠你们这帮老伙计给我撑起来!
特战队学的那套看家本领——警戒布防、应急处突、人员管控,一样都不能给我落下!”
他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了几分:
“另外,那两个日本通讯兵,其中一个叫……山田正一的,原来在他们日本曾做过食品机械厂的技工,懂行。
我打算把他和调过来,让他负责厂里的机械设备维修这块。”
秦云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警惕:
“咱们的原则是,既要用人所长,信任他的技术,但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能松!
得防着他们搞破坏,或者动歪心思。
要用好他们身上的本事,榨干他们有用的地方。
以后啊,营里的通讯兵训练基地也挪到这儿来。
这两个人,就是咱们通讯班的第一批电讯和日语‘老师’!
让他们把知道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参谋长!”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名叫卢小江的残疾士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困惑。
“您以前不是说……‘死鬼子才是好鬼子’吗?咋现在……”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轻响,秦云抬手在他那剃得短短的头发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带着点长辈教训晚辈的意味。
“榆木脑袋!”
秦云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