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带着点不解,“当年让周武王伐纣,是因为帝辛逆天,想以人道抗天道,乱了洪荒秩序。”
“如今让姬发坐天下,本是让他守好凡间,别再出帝辛那样的‘变数’,结果他倒好,自己成了新的变数。”
鸿钧将菩提串往手腕上一绕,站起身来。
紫霄宫的门无声开启,门外是无尽的混沌,里面沉浮着无数星辰,每个星辰都是一个世界。
“管他呢。”他望着混沌深处,语气里满是淡漠,“爱作死就作死呗。”
他伸手指向南瞻部洲的方向,那里在混沌中不过是一粒微尘。
“帝辛都死了几十年了,怕是连骨头都化在土里了。”
“人道更是沉沦不现,绝地通天之后,人族早就没了当年的气性,顶多是在凡间换几个王朝名号,翻不起什么大浪。”
天道的符文在他身后盘旋,渐渐融入紫霄宫的梁柱。
“也是。”天道的声音越来越淡,“凡间的事,本就不该让咱们费神。”
“他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等他把自己折腾死了,自然有新的凡人出来收拾残局,反正天道轮回,从不会错。”
鸿钧没再说话,转身走回蒲团坐下,重新闭上了眼。
菩提子串上,南瞻部洲的那颗珠子依旧泛着红光,只是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
里面的姬发还在对着密报发怒,暗卫们还在四处抓人,镐京的血味还在弥漫,可这一切,落在紫霄宫的视野里,不过是微尘上的一点污渍。
就像凡人看蚂蚁打架,赢了输了,死了活了,都碍不着自己喝茶看天。
云阶上的玉屑又落回了原处,紫霄宫重归寂静,只有菩提子转动的轻响,伴着三十三天外亘古不变的风。
没人再去看那颗渐渐黯淡的珠子,仿佛姬发的疯狂、镐京的血色、人族的挣扎,都只是洪荒岁月里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可他们没看到,人皇陵前的无字碑下,那片被帝辛撒下麦粒的泥土里,正有一点嫩绿的芽,顶着石缝的压力,悄悄探出头来。芽尖上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当年帝辛眼里从未熄灭的星火。
而这点星火,恰恰是紫霄宫的两位“看客”,最不屑一顾的东西。
数日后,后镐京的秋意浸了凉,连宫墙下的梧桐叶都落得比往年早。
姬发站在观水台的回廊上,手里捏着刚送来的密报,指尖的凉意顺着竹简漫上来,比秋风更寒。
“启禀大王,楚地碎石化为粉末后,所过之处稻田丰产,百姓竟偷偷设坛祭拜,称‘神石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