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隐月在楚人心中的地位,可谓根深蒂固。
昌平君自幼与赢政一同长大,地位尊崇,官至丞相。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是赢政的妻弟,又是扶苏的亲舅,身份显赫。
然而即便如此,昌平君仍选择回归楚国,在关键时刻举兵反叛,从背后给了大秦致命一击。
致使大秦二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二十万秦锐士,这是何等概念?
皆是百战精锐。
损失二十万将士,将晨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昌平君尚且如此,何况赢隐月?
“将晨,你疯了?”赢隐月声音微微发颤。
“姑姑,纵使我想饶你,但你身在秦地心向楚。我杀了姑丈,你岂能不怀恨?若不除你,岂不是给大秦留下巨大隐患?”
将晨轻声叹息,六国之间的牵连实在太过深远,与他沾亲带故的人,实在太多。
千百年来,列国关系盘根错节。
如果赢隐月离开也就罢了,可她留在此地,正说明她对楚国怀有深情,对姑丈更是情意深重。
将晨杀了相国,赢隐月怎能不心怀怨恨?
“嘶——!”
赢隐月双瞳猛缩,浑身颤抖地望向将晨。
大义灭亲。
这个侄儿,竟连她也要一并除去。
纵然六国之间亲情淡薄,难道连最后一点道义都不顾了吗?
难道不怕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
寒光一闪。
噗嗤!
“好好待在秦国,或随扶苏去齐国不好么?为何偏要留在此地送死?”
人头落地,将晨缓步走出大殿。
隐约间,还传来他冰冷的话语,殿中被擒的贵族们个个噤若寒蝉。
不少人甚至吓得 ** 。
“一个不留。”走到门口,将晨淡淡开口。
随后头也不回地踏着步子离去。
噗嗤、噗嗤!
“别杀我!”
“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将晨毫无人性!”
“连亲姑姑都杀,还有人性吗?还有天理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只因我们是贵族就要被杀?”
“早知如此,我倾家荡产也要找人杀你,将晨,你这**!”
“秦三公子毫无人性,哈哈哈,老夫在黄泉路上等你!”
许多贵族原本还期盼将晨能饶他们一命。
至少,饶过赢隐月。
尽管赢隐月是赢政的姐姐,可她在秦国不过生活数年,十一二岁便远嫁楚国。
人在秦宫,心属楚地!
**
如此定时**,将晨岂能留下。
即便此人是亲姑姑,但在江山与亲情之间,将晨选择的是江山。
更何况,他与赢隐月之间,本无亲情可言。
十六年来,当将晨身处微末之时,又有哪位亲人曾来探望?
自幼离群索居的将晨,何曾与任何一位亲属有过联系?
亲情,在这个时代,在王室之中,不过是一种可笑的交际工具——有用时联系,无用时无人问津。
贵族们总是很忙,哪有时间理会所谓的亲情。
大殿门口,随着贵族的惨叫声渐渐平息。
“公子,没有找到项燕的家人。”韩信走到将晨身后禀报。
“逃了?”将晨皱眉。
“只抓到一人,项国,项燕的长子,吴越旧地的守将,曾给我们造成不小的损失。但项燕的孙子和次子已经逃脱。”韩信摇头。
确实可惜。当将晨攻破楚国水师、赶到吴越旧地时,那里早已被攻陷。
实际上,楚国早已是强弩之末。
坑杀七十万大军之后,更是如此。
而这七十万俘虏若留下,只会成为巨大的负担。
光是这七十万人,就足以在两个月内拖垮后勤。
将晨并非为杀而杀。
送去挖矿、修建王陵不好吗?
但无奈,秦国的总兵力有限。
将晨率领近二十万步卒,如今仅剩十余万。
骑兵也损失了两万多人。
三十万大军,只剩下十八万,还需分兵驻守各地。七十万降卒,如何处置?
七万尚且难办,何况七十万?
坑杀,是最直接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