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躯轰然撞上梁柱,发出一声闷响。

业甯当场气绝身亡。

满朝文武倒吸凉气,噤若寒蝉。

尤其望见那道立于百步内的身影,更是胆战心惊。

众人早预料到将晨执掌监国大权后日子难熬,却未料血腥至此——监国不过临朝两次,每次皆令人心惊肉跳。

此次尤甚:九卿重臣被诛五族,数名官员遭夷三族。这位杀神不仅在沙场所向披靡,踏入朝堂竟更显狠戾。

群臣暗忖:若由此人继承王位,简直不堪设想。纵然今日下令诛戮的是赢政,可每当将晨开口,总让人感觉下一刻便要诛灭九族。

赢政漠然挥手,侍从拖走业甯的尸身。以为一死便可掩盖通敌叛国之罪?将晨冷眼扫视百官。

是否确凿通敌已不重要,关键在于赢政早已蓄势待发。这些尸位素餐的老臣,竟真当他赢政是仁厚之君。大秦征战四方时他们作壁上观,匈奴压境时竟主张议和——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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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旋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虽不及楚国动荡惨烈,但诛连五族的刑戮仍震慑朝野。

尘埃落定后,赢政踱至将晨身侧含笑相询:寡人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暴虐?

“还差得远。”将晨瞥了眼赢政,暗自思忖。

平定五族,数量远不及九族,连一半都不到。

这在咸阳城,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秦国局势复杂,铲除五族已近极限,再扩大必生祸乱。”赢政颇感无奈。

他几乎能预见,若将晨日后登基,满朝文武恐怕都难逃厄运。

千古第一暴君的称号,这儿子是铁定坐实了。

自己身为万古第一圣君,开疆拓土。

而将晨竟要成为万古第一暴君?

赢政不禁想象后世史书会如何评价他们父子。

“千古圣君赢政一统六合,二世暴君即位,呜呼哀哉......”

想到史册可能这般记载,赢政望向将晨的目光中不禁带上几分怜悯。

唉,可怜的孩子。

为了帝国基业,屠戮一波波人,反倒成全了朕的圣贤之名。

暴君没当成,赢政发觉自己正朝着慈父的方向越走越近。

啪!啪!

想到这里,赢政忍不住轻拍将晨的肩膀。

将晨困惑地望着父皇,那慈爱的目光总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父皇该不会要算计他吧?

将晨狐疑地瞄了一眼。

赢政轻咳一声:“退朝。”

岁末前最后一场大朝会就此落幕。

朝会虽散, ** 未平。

临近年关,秦军对贵族的搜捕出于人道考量暂缓执行。

刚下朝堂。

踏踏踏踏!

秦王宫门外,韩信率领百战穿甲兵疾步而来。

韩信紧锁眉头禀报:“公子,您府邸有歹人潜入。”

“所图为何?”将晨边走边问。

漫步于咸阳街头,将晨身披象征监国身份的黑袍,衣袂翻飞间尽显尊荣。韩信与一众身经百战的玄甲卫士紧随其后,靴履踏碎积雪,发出整齐划一的脆响。

岁末的咸阳城熙熙攘攘。针对贵族的清剿行动暂告段落,将晨思忖着即便对待贵族也当存有底线,秦军遂依令封刀休战。

这是将晨立下的规矩:新春佳节期间,大秦铁骑皆要收刃止戈。他期盼着来年百姓能过个安稳年。不论世道如何,在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世界里,年关始终预示着来年光景。这般念想或许带着几分执迷,却已成为他与往昔最后的牵系。

踏踏踏踏!

长街两侧尽是嬉闹的孩童,雪球在空中划出银白弧线。不少行人投来探究的目光,待瞥见那袭尊贵黑袍与紧随其后的玄甲卫队,疑惑之色更浓——无人知晓这位青年率领精锐意欲何为。

啪!

话音未落,个垂髫女童直直撞上将晨膝头。嘹亮啼哭顿时划破街市喧嚣。

将晨屈膝俯身,轻抚女童发顶温声道歉。他面容虽犹带少年青涩,在这个十二三岁便可为人父的年代,年近十九的将晨自称叔父倒也合宜。令他暗自称奇的是,这两年容颜竟未见分毫改变。

待女童破涕为笑,身后韩信早已瞠目结舌,凛冽寒气随着倒抽气声直灌肺腑。

连百战穿金甲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