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的祈福大典之下,果然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无数个心思!
那个“影”…会在哪里?
时间缓慢流逝,仪式进行过半。长时间的站立和寒冷让不少低位妃嫔开始摇摇欲坠。云澈也感到阵阵眩晕,额角渗出虚汗。她悄悄握紧了袖中的鹅卵石,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
就在一次集体转向,面向大殿叩拜的间隙——
云澈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广场边缘一棵光秃秃的古柏树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普通侍卫服饰、身形高瘦、面容模糊的男人。他仿佛只是众多警戒侍卫中的一员,毫不起眼。
然而,就在云澈目光掠过的一瞬间,那个男人的视线,似乎也极其偶然地、精准地…与她对上了一瞬!
那双眼睛!深邃、冰冷、毫无波澜,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又在那一刹那,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形容的…锐光!就像…就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刀锋反光!
云澈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冰冷的针尖刺中!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无意中的视线交错。
但云澈却感到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是他!那种眼神,那种气质,绝非普通侍卫!那是…常年游走于阴影之中、掌控生死的人才有的眼神!
“影”?难道他就是“影”?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仪式主持高声宣布:“…敬天法祖,祈禳星异,各宫虔心,奉香再拜——”
妃嫔们再次依序上前奉香。轮到云澈时,她强压下狂跳的心,垂首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三炷香。
就在她俯身将香插入香炉的刹那——
她身旁一位位份极低的采女,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虚弱,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哎呀”一声轻呼,身体猛地向云澈这边歪倒过来!
事发突然!云澈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两人顿时撞在一起!手中的香差点脱手!
“放肆!”旁边的嬷嬷立刻低声呵斥。
那采女吓得脸色煞白,慌忙站稳,连声道歉:“对不起!云答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混乱只持续了一瞬,很快被压下。云澈摆摆手表示无碍,重新奉香,退回原位。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肢体接触的瞬间,云澈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冰冷、坚硬、细小的东西,被飞快地塞入了她宽大的袖袋之中!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跳几乎停止!
是那个采女?!她是故意的?!她是谁的人?!
云澈不敢低头,不敢有任何异样,只能用眼角余光极快地瞥了那采女一眼。那采女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怯懦惶恐的样子,退回队伍后便深深低下头,再无任何异常。
袖袋中的东西冰冷而陌生。是什么?纸条?毒药?还是…
祈福大典终于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了。妃嫔们依次沉默地退场。云澈袖中藏着那未知之物,如同揣着一块烧红的炭,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
回到承乾宫侧殿,屏退左右,她立刻反锁房门,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那样东西。
不是纸条,不是毒药,而是…半枚断裂的、色泽深沉的…沉香木牌?
木牌边缘断裂不规则,似乎是被强行掰断的。牌身光滑,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一种极其古老沉静的香气隐隐散发出来。
这又是什么?!那采女为何要冒险将此物塞给她?!
云澈翻来覆去地查看,百思不得其解。她尝试着将母亲给的那枚鹅卵石靠近木牌…毫无反应。
等等…鹅卵石…木牌…“影”…
一个荒谬却又令人心惊的念头突然闪过!这木牌…会不会是…某种信物?需要与另一件信物合在一起才能显现信息?就像…古代的虎符?
那“影”字,或许不是指人,而是指…这半枚木牌的名字或代号?“影牌”?
她立刻再次仔细检查那半枚木牌。在断裂处的木质纹理中,她凭借超乎常人的敏锐视觉,隐约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深色纹路。
她取来清水和宣纸,将木牌断裂处浸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印在宣纸上。
模糊的拓印显现出来。那些深色纹路在宣纸上组成了几个极其隐晦、残缺不全的…满文符号!
由于只有半枚,符号无法辨认全貌,但其中一个符号的局部,竟与她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