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人手需要时间,更需要核心的、能镇得住场面的骨干。她想到了那神秘的老妪和悍勇的铃铛儿。必须尽快联系上她们!她们是目前唯一可能结盟的力量。
最后,是据点!需要一个绝对隐秘、能用于制作、藏身、联络的基地。那间舅舅的废弃药庐已被裕亲王知晓,不能再回去。需要寻找新的、更隐蔽的场所。
计划初定,云澈感到一股久违的力量从心底升起。虽然前路依旧遍布荆棘,但至少,她有了方向!
她撕下内衫最柔软的里衬,将舅舅的手稿重新包裹,贴身藏好。然后,她忍着脚踝的剧痛,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肮脏的巷道。
她需要立刻搞到一点启动资金,并找到一个临时的藏身之所。
她摸索全身,只剩下那根淬毒银簪和几文铜钱。她咬牙将银簪上的宝石抠下(希望能值点钱),然后将簪子重新磨利藏好。
她找到一家偏僻的、看起来不太正规的当铺,用那点宝石换来了二两碎银。又用这点钱,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大车店最肮脏的下房,租了一个仅能容身的铺位,暂度一夜。
这一夜,她睁着眼,在鼾声、臭气和跳蚤的围攻中,仔细规划着每一步。钱、人、地,先从哪里入手?
第二天,她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套最普通的粗布男装,将头发束起,脸上涂抹些锅灰,扮作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学徒。她开始在京城那些三教九流混杂的区域:骡马市、破烂市、码头苦力聚集地悄悄游荡,竖起耳朵收集信息,尤其是关于各种黑市交易、私盐贩子、地下赌坊、以及…谁家需要“特殊”货物或“解决”麻烦的消息。
同时,她凭借记忆,将舅舅手稿中一种名为“迷迭香”的、有宁神助眠奇效、且带有异域风情的香露配方简化改良,记在心中。她需要寻找材料。
她不敢去正规药铺,而是在破烂市的地摊和一些看似江湖郎中的草药贩子那里,零星购买所需的草药和简易器皿。每次购买都分多家,极其小心。
数日后,在她几乎花光最后一点钱时,终于凑齐了材料。她躲在大车店臭气熏天的公共灶房后半夜,利用残破的陶罐和偷来的炭火,凭借过人的记忆和医术功底,一次次尝试,终于提炼出了几小瓶色泽澄澈、香气独特持久的香露。
成败在此一举!
她选择的目标,是城南一位以风流奢侈、惧内闻名的绸缎商。她通过蹲守,摸清了其每日傍晚会独自去一家僻静茶楼听曲的习惯。
这日傍晚,她扮作卖杂货的小郎,在茶楼外“偶然”与那绸缎商相撞,“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香露。
奇异迷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慵懒与诱惑,引人沉醉。
那绸缎商本是恼怒,却被这香气吸引,下意识深吸一口,顿觉心神舒缓,烦躁尽去,不由惊异道:“小子,你这是何物?”
云澈垂首,故作惶恐:“回老爷,是家中祖传的安神香露,打碎了惊扰老爷,小的该死…”
绸缎商眼珠一转,将其拉到一旁,低声道:“此香甚妙…还有多少?爷都要了!”
云澈心中狂喜,面上却为难道:“就…就只剩两瓶了…是家传之宝…”
“十两银子!卖于我!”绸缎商急不可耐。
云澈故作犹豫半晌,才“勉强”答应。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数月用度!
交易在暗处迅速完成。云澈攥着沉甸甸的银锭,手心全是汗。第一步,成了!
她没有停留,立刻换地方,用同样的方法,又试探性地卖出两瓶给一位看似低调的宗室旁支子弟,这次要价更高。
短短数日,她手中竟有了近三十两银子的启动资金!虽然微不足道,却是希望的开始!
有了钱,她立刻离开大车店,在更加混乱、官府力量薄弱的南城棺材胡同深处,租下了一个带地窖的、废弃的独门小院。这里住户复杂,多是穷苦力、暗娼、孤寡老人,无人关心邻居死活,正是藏身的绝佳之处。
她购置了基本生活用品和更多制药器皿,将地窖简单收拾,作为临时的制香作坊和藏身之所。
接下来,是人。
她开始有意识地接触棺材胡同里的住户。她并不急于招揽,而是先观察。她注意到一个经常被醉鬼父亲殴打的瘦弱少年,一个因战残废、以编草鞋为生、却总被地痞勒索的老兵,还有一个丈夫早逝、独自抚养病儿、被迫接些缝补活计的寡妇。
她选择在一个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