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帝王的怒火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
喧哗声渐渐远去,永寿宫重归死寂,但那无形的血腥味,却仿佛更浓了。
傍晚,顾问行突然到来,脸色比往日更加阴沉。他并未进入殿内,只在门外对苏麻喇姑低语了几句。苏麻喇姑听罢,脸色微变,转身对云澈道:“娘娘,皇上口谕:御药房掌案太监刘进忠,昨夜于狱中…自尽了。死前留下血书,喊冤,并攀咬…攀咬了不少人。”
刘进忠!那个可能与刘太医有关联的御药房太监!他死了?!是灭口?还是真的畏罪自尽?攀咬?又会咬出谁?
云澈感到一阵眩晕。对方的反击和灭口,来得如此之快!康熙的清洗,似乎并未触及核心,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真正的敌人隐藏得更深!
“皇上…有何示下?”云澈强自镇定地问。
苏麻喇姑道:“皇上命娘娘加紧研读,尤其是…关于那邪术操控人心的部分,或可从中找到甄别之法。”
甄别之法?康熙这是要她找出辨别“影”组织成员的方法?这何其艰难!《璇玑书》中确有相关记载,但都涉及邪恶的控心术,她岂敢轻易触碰?
压力如山!云澈感到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是夜,她辗转难眠。殿外风声呜咽,仿佛冤魂哭泣。她起身,再次翻开《璇玑书》,目光落在那幅“溯源阵”图谱上。一个疯狂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必须冒险一试!必须尽快找到“璇玑使者”的线索,否则,下一个被推上断头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她需要阵法所需的特殊香料。其中几味,颇为稀有。她犹豫再三,次日趁苏麻喇姑送来早膳时,试探着提出需要几味药材,以“辅助宁神,助益研读”为名,列了个单子,其中混杂了阵法所需之物。
苏麻喇姑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遍,目光在几味稀有香料上停留片刻,抬眼深深看了云澈一眼,并未多问,只道:“老奴会禀明皇上,尽力筹措。”
她的反应让云澈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香料还未送来,更大的波澜却已掀起。
这日午后,天空阴沉,飘起了细雪。一名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跑到永寿宫外,被守卫拦住,他隔着门缝尖声哭喊:“苏麻喇姑!苏麻喇姑!不好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听闻郭络罗贵人之事,动了大气,心口疼得厉害,传…传您即刻过去!”
孝庄太皇太后病倒了?!云澈心中一惊!是因为后宫清洗,动了慈宁宫的人?还是…
苏麻喇姑脸色瞬间煞白,再也维持不住平静,对云澈匆匆一礼:“娘娘,老奴需即刻前往慈宁宫!您…万事小心!”说完,不等云澈回应,便疾步而出,随着那小太监匆匆离去。
永寿宫内,只剩下云澈和门外冰冷的守卫。
苏麻喇姑的突然离开,让云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但同时,一个极其冒险的机会,也悄然浮现——殿内暂时无人监视!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本《璇玑书》和星辰龟甲。那个关于“观星台”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去?还是不去?
去,风险巨大!一旦被发现私自外出,康熙绝不会饶她!
不去,可能永远错过揭开“璇玑”之谜的机会!
赌!必须赌!
她不再犹豫,迅速行动。她换上一套苏麻喇姑留下的、颜色较深的普通宫装,用炭灰略微改变眉形,将《璇玑书》中关于地图和“溯源阵”的关键几页撕下(极其小心,不露痕迹),与星辰龟甲一同贴身藏好。然后,她走到殿内一扇较为隐蔽的后窗旁——这是她早已观察好的、守卫视线的一个死角。
雪越下越大,天色昏暗,正好掩护。她深吸一口气,撬开窗栓,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出窗外,落入厚厚的积雪中。
寒冷刺骨,但她顾不上了。她凭借记忆,沿着宫殿阴影,向着慈宁宫后苑的方向潜行。一路上,她心惊胆战,所幸大雪掩盖了足迹,巡逻的侍卫也似乎因慈宁宫的变故而有所调动,竟让她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那片荒僻的园林。
园林深处,那座废弃的“观星台”小楼,在风雪中如同一个沉默的鬼影,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中。楼门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住。
云澈绕到楼后,发现一扇窗户的木板早已腐烂脱落。她费力地钻了进去。
楼内昏暗,积满灰尘,蛛网密布,充斥着霉味。底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