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李祖娥发愣,接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在她看来,这是一种羞辱。
皇后仗着自己怀孕,仍不满足,现在还要带着自己的侄女过去,看她和道人恩爱的场面,让难胜难堪!
“太后勿怪罪,请听我说完再做决断。”郁蓝笑了笑:“虽然就几日路途,我也想找个伴儿一起,在路上解解闷——呵,虽然我有自己的侍女团,但既然大家都是天子的妃嫔,我作皇后的,也不能没气量,至少不能和您的侄女闹得太僵,不是吗?”
“况且这对才人也不是全无好处。要知道,宋陈刘三女已经跟至尊去了晋阳,在那里侍奉着,若不是我已经有孕,只怕她们三人的机会,会比我们这些在邺的,要大多了?”
的确是这个道理,李祖娥心头一紧。此前她未阻止,一是没想和高殷正面起冲突,二是这三人都是汉女,即便生了孩子,地位也不如太后的侄女,将来也没多少扶正的可能,要提防的是太后和荥阳郑氏、渤海封氏的人家。
现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皇后先受孕怀胎”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反过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差的了,她的确需要一个办法,尽快将李难胜送到高殷的身边,让她争取怀上第二胎。
从这个角度来说,皇后所言确是中肯,不如说她这个提案,反而是顾全大局之举。
李祖娥不相信突厥人有这么好的心肠:“你想要什么?难道……”
她的心中疑云密布,隐约怀疑起郁蓝的居心,莫非是要在半路上就把难胜害了?或让她生不了孩子?
想到这点,李祖娥又紧张起来。
“太后,您想到哪去了?”
郁蓝笑得更大声了,显得有些刺耳:“我只是想着,自己若去了晋阳,您和您的侄女也会不甘寂寞,想尽办法把她也送过去,还得费一番力气。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就趁这次机会,跟着我一同去了,我们既然都入了宫,那也都是姐妹了,我这个做姊的,又哪里不能容几个小妹呢?”
李祖娥板起脸色:“这可不好说,我没去过草原,可不知道那里的风俗是怎样的。”
“您不知突厥风俗,至少知道鲜卑的吧?”
郁蓝冷笑起来:“也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记挂的,可不是您的侄女,而是另一个女人。”
“还有谁值得你这么上心呢?不会是我吧?或者是北宫那位?”
李祖娥觉得她越说越没边了,拿起茶盏,轻吹热气,然后缓缓饮下。
“若是那位昭仪呢?”
噗!
李祖娥舌头被茶水烫到,茶液自口中喷出,这副措手不及的滑稽样子逗得郁蓝哈哈大笑。
几名侍女急忙围在太后身边,阻拦其他人的好奇视线,郁蓝干脆回瞪这些侍女:“你们在干嘛?也想看太后喷水吗!”
“还不快滚远些!”
侍女们惊慌失措,一时间顺从这个口令,纷纷躲避得远了些,帮李祖娥擦拭嘴角的侍女轻声询问:“太后?……”
“没事了,你们也退下。”
李祖娥轻轻挥手,甚至看向了薇娥,冲她们点点头。薇娥会意,将此处的帷帐放下,缓缓退出帐中,只留婆媳二人留在帐内。
香薰在帐幕封锁,在狭小之地打转,女人交换着鼻息和思绪,目光互相在对方身体上,像是两位高明的剑客,寻找着必胜的时机。
“就也不瞒您了,我听到些许风声,说是段氏妃子待在了晋阳,至尊专门为其修了一座宫殿将她安置,时不时还会去……详细探望。”
说到详细二字,郁蓝有些恼怒,脸颊微微发红,更加有英气了。
李祖娥见状微微失神,只觉得在听一段玄幻故事。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道人?和她?”
郁蓝不语,嘴角勾起,酒窝盛放嘲弄,在她的瞳孔中折射得清晰。
“我不信!!!”
宣光殿内外都听见了太后的咆哮声,真实的愤怒震不动梁柱,却足以让活物瑟瑟发抖,直以为太后和皇后立刻要互殴起来。
薇娥不敢走近,希望得到太后赏识的女官大着胆子靠近,拉开帷幕:“太后?”
茶杯飞来,打在她的脸上,一同袭来的还有新的谩骂声:“滚远点!再靠近就杀了你!”
女官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直到躲在安全的角落,才敢伸手去捧住流血的面庞,两行后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