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樊胜美(3)(2 / 3)

地看着父亲,以前他再怎么调皮,父亲最多骂几句,从未真正动过手。而现在,仅仅因为吵醒了那个“妹妹”……

哭闹无效,反而招来责打,樊胜英换了策略——离家出走。

他偷偷攒了几天的早饭钱(自从妹妹出生后,他的零花钱就彻底消失了),在一个周末的早晨,揣着那几块钱,愤然离开了家。

他想着,爸爸妈妈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着急,会后悔,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别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买冰淇淋,买玩具,心里又酸又涩。

饿了,就用那点钱买了个最便宜的面包。

渴了,就去公共厕所喝自来水。

天色渐晚,街灯亮起,他又冷又饿,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害怕得想哭。

最终,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恐惧也达到顶点时,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自己走回了家。

推开家门,想象中的父母焦急扑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樊父正在逗弄婴儿车里的樊胜美,樊母在厨房忙碌。

看到他回来,樊父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还知道回来?饭在锅里,自己盛。下次再乱跑,就别回来了。”

樊母端菜出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道:“快去洗手吃饭,一身脏兮兮的,别靠近妹妹。”

没有安慰,没有拥抱,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懒得再多说。

那种彻底的忽视,比打骂更让樊胜英感到绝望。

他默默地吃完饭,洗了碗,回到自己那个冰冷的小房间。

那一夜,这个早熟的男孩,在黑暗中流干了眼泪。

他好像明白了。

哭闹,换来的是巴掌。出走,换来的是无视。

在这个家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儿子”,而是成了一个多余的、需要干活、不能打扰妹妹的“佣人”。

求生本能让他开始“学乖”。他不再抱怨,不再反抗。

樊父让他扫地,他就去扫;樊母让他洗碗,他就去洗;甚至当樊父开始教他如何用电饭煲煮饭,如何炒最简单的青菜时,他也默默地学,尽管经常被热油溅到,或者把饭煮糊,换来父母更严厉的数落:“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独立?你看你妹妹将来……”

衣服?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他的衣柜里,塞满了亲戚家孩子穿剩下的旧衣服,有的不合身,有的甚至带着补丁。

而妹妹那边,新衣服还在不断添加,很多甚至没来得及穿就小了。

他看着父母兴高采烈地给妹妹换上又一套新裙子,心里已经麻木,不再有波澜。

他学会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出现在父母的视线里,尤其是在他们围着妹妹转的时候。

他按时上学、放学、做家务、完成作业(父母对他的学业要求倒是没放松,理由是“好歹要读个大学,将来才能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别想靠我们”),像个沉默的影子,在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家里穿梭。

曾经的娇纵、任性,在一次次现实的锤打下,被迫收敛、磨平。

他认命了,或者说,他选择了一种最不受伤的生存方式——顺从。

他知道,哭闹和反抗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更惨。

唯有按照父母(那诡异的)要求去做,才能在这个家里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才能有饭吃,有学上。

樊家的日子,就在这种极度扭曲却又表面平静的状态下,一天天过去。

樊胜美在“万千宠爱”中悄然成长,樊胜英在“糙养磨砺”中被迫早熟。

樊父樊母则继续着他们清醒着“背叛”自己的日常,内心的煎熬与日俱增,却无力改变分毫。

时光如流水,在樊家那种扭曲而稳定的氛围中悄然逝去。

小小的樊胜美如同吸收了最优渥的养分,迅速成长。她不再仅仅是那个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开始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樊母正抱着刚学会站稳的樊胜美在客厅里逗弄,樊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女儿),樊胜英则刚洗完碗,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准备溜回自己房间。

就在这时,樊胜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试图隐形的身影。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樊胜英,粉嫩的小嘴一张,发出了两个清晰而稚嫩的音节:

“哥……哥!”

这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