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浅山猎趣也挺多(1 / 2)

冷志军在天色将明未明时睁开了眼睛。

房梁上垂下的蛛网在晨风中轻颤,网上缀着的露珠折射出幽微的蓝光。

他翻了个身,草褥子发出细碎的声响,惊醒了蜷在床尾的黑背。

猎犬黄褐色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出奇,湿润的鼻头抽动着,似乎嗅到了主人身上未散的忧虑。

想去看看金虎?冷志军揉了揉黑背的耳朵,指腹触到一道陈年的咬痕——那是去年冬天争夺猎物时留下的。

黑背低呜一声,尾巴扫过炕沿,带落几缕浮灰。

院子里传来的推门声,刘振钢的大嗓门紧接着炸开:军子!太阳晒腚了还不起!

冷志军套上棉袄推门出去,晨雾里刘振钢正蹲在井台边磨刀,磨刀石上泛起的铁锈把雪地染出几道褐痕。

今天不进深山。冷志军往掌心呵了口白气,从檐下摘下那把弹弓。

皮筋已经有些松弛,但柘木的弓架依旧泛着油润的光泽。

刘振钢的刀尖在磨石上打了个滑:就带这个?他瞪圆的眼睛活像受惊的狍子,你那杆双管呢?

冷志军没答话,只是摸了摸自己发青的眼眶。

昨夜梦里全是金虎瘸着腿追赶狍群的画面,每次刚要追上,狗腿就突然鲜血淋漓。

醒来时发现拳头攥得太紧,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月牙形的血印。

黑背突然冲着屯口狂吠。

胡安娜挎着个盖蓝布的柳条筐逆光走来,辫梢上还沾着霜花。

金虎退烧了。她把筐子往井台上一搁,掀开的蓝布下露出几株草药,爹说再换两次药就能长新肉。

胡安娜的手背有几道新鲜的血痕,像是被犬齿刮的。它咬你了?

喂药时挣的。胡安娜满不在乎地在衣襟上擦了擦手,突然瞥见他腰间的弹弓,哟,改行打家雀儿了?

刘振钢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在安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冷志军见状,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出声,以免吓跑了猎物。

三人一狗继续朝着浅山走去,清晨的雾气正在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黑背兴奋地跑在最前面,它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对今天没有带上猎枪感到十分困惑。

林间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变得有些酥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独特音乐会。

这声音惊起了几只藏在灌木里的雪鹀,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处的树林。

“看!”刘振钢突然压低身子,轻声喊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二十步开外的栎树下,两只羽色斑斓的野鸡正在专心地扒食。

那只雄鸡的尾羽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宛如一把打开的翡翠扇子,绚丽夺目。

冷志军见状,迅速从兜里摸出一颗铁弹丸。

这颗弹丸的表面有些氧化,摸起来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弹丸放在皮筋上,然后拉紧皮筋,准备发射。

就在冷志军拉紧皮筋的瞬间,黑背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它伏低前肢,尾巴绷得笔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野鸡。

只听“嗖”的一声,皮筋破空而去,与此同时,野鸡也被惊飞了起来,发出“扑棱”的声响。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领头的那只雄鸡在半空中突然猛地一顿,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拽住了脖子一般,然后直直地栽进了雪窝里。

神了!刘振钢刚要欢呼,冷志军已经搭上第二颗弹丸。

这次射程更远,逃跑的雌鸡刚掠过灌木丛就打着旋儿坠落,惊起一片雪尘。

黑背箭一般窜出去叼回猎物。

冷志军检查着野鸡中弹的部位——都是精准的头部贯穿,羽毛都没怎么损伤。

雄鸡的喙还微微张着,露出里面紫色的舌苔,像朵未绽的兰花。

正当他们用草绳捆鸡脚时,不远处的白桦林突然传来密集的声。

刘振钢扒开枯草丛一看,顿时倒吸凉气:三十多只沙半斤正在林间空地上觅食,灰褐色的羽毛让它们几乎与落叶融为一体。

娘的...刘振钢的手已经摸向背后的土枪,被冷志军按住。

沙半斤警觉性极高,土枪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