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岂能缩在这岭南苟安?”
他伸手去抓案头的兵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是调动南越驻军的虎符,一半在他怀中,一半在副帅赵佗手里。
可刚碰到兵符,就被一只手稳稳按住。赵佗站在他身侧,比任嚣年轻十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神锐利如刀,指尖摩挲着虎符上的饕餮纹:“将军,且慢。”
赵佗俯身捡起被打落的茶杯,慢悠悠地用绢布擦着杯沿:
“桂阳郡到番禺,快马需走七日。这消息是真是假?是谁传的?咸阳如今到底是赵高掌权,还是胡亥主事?
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将军若贸然点齐兵马北上,岭南怎么办?”
他抬手点了点绢帛上“越人部落新附”的批注,“上个月番禺以东的骆越人还在袭扰粮道,我们一走,他们必然反叛。
到时候粮道断绝,北上的大军腹背受敌,勤王不成,反而会把南越这万里基业赔进去
——这是陛下花了五年心血才平定的土地,将军忍心让它再乱起来?”
任嚣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赵佗说的是实情,可始皇帝的知遇之恩像块石头压在心头。
“可陛下……”他话没说完,声音就哑了
——他想起十年前在咸阳宫,始皇帝握着他的手说“南越乃大秦南疆门户,托付给你,朕放心”,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