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唯一的生路。要么,现在拿起宝剑,自刎于殿中,落一个‘壮烈殉国’的名声;要么,开城投降,苟全性命,或许将来还有……转机。”
他刻意加重了“转机”二字,像一根救命稻草,抛给了濒临绝望的胡亥。
这一夜,咸阳宫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夜。
胡亥坐在地上,背靠着龙椅,面前放着那柄掉落的宝剑和赵高送来的茶盏。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扭曲,时而蜷缩。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皇还很疼爱他,会把他抱在膝头,教他认鼎上的铭文;
想起了赵高第一次给他送糖糕时,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登基时,站在咸阳宫的城楼上,看着百官朝拜,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天下。
那些回忆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让他在悔恨与恐惧中煎熬。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落在胡亥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已经蔓延到了眼角,胡茬疯长,衬得他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伸出手,颤抖着拿起案上的茶盏,将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殿外喊道:“传朕的旨意,打开咸阳城门,迎接长公子扶苏入城……”
咸阳城门,在黎明中缓缓开启。
胡亥脱下龙袍,身着素衣,手捧传国玉玺和皇帝符节,带领着寥寥无几、面如死灰的官员,步行出城,向扶苏大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