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回到案前,拿起另一封密报,是关于粮草转运的。
上面写着,雁门郡的粮草驿站,有官员克扣士卒口粮,以次充好。
赵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提笔写下一道政令,命人立刻送往雁门郡太守府:
“将克扣粮草的官员就地免职,押解回咸阳问罪。
驿站主事者,连坐降级,三日之内,务必将合格粮草补齐,若有延误,军法处置!”
信使领命而去,密室里又恢复了寂静。赵高拿起那封密报,指尖用力,将其揉成了一团。
他知道,后勤是边防的命脉,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酿成大祸,他绝不容许有人在这件事上动手脚。
三日后,咸阳宫。扶苏正在批阅蒙恬送来的奏报,上面详细写了新兵训练的进展,以及强弩改良的情况。
他看罢,提笔在上面批道:
“将军治军有方,朕心甚慰。所需粮草、工匠,皆从国库优先调拨。”
刚放下笔,赵高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情报汇总。
“陛下,左贤王与大单于的矛盾日渐激化,左贤王已暗中派人联络乌孙国,似有结盟之意。”
扶苏抬眸,眼神平静:“乌孙国那边,可有动静?”
“乌孙国国王态度暧昧,既没有答应左贤王,也没有拒绝,只是派人暗中观察匈奴的动向。”
赵高回道,“另外,雁门郡克扣粮草的官员已被拿下,粮草也已补齐,边军士卒情绪稳定。”
扶苏点点头,手指轻叩案几:“继续盯着左贤王和乌孙国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奏报。
蒙恬那边,你派人传朕的口谕,嘉奖他训练有功,赐黄金百斤,丝绸千匹,分赏给北疆将士。”
“老臣领旨。”赵高躬身应道。
北疆军营里,当蒙恬将皇帝的赏赐颁给士卒们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赵虎捧着一匹丝绸,激动得满脸通红:“将军,陛下还记得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训练,守住北疆!”
蒙恬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士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陛下记挂着我们,我们更要对得起陛下的信任!从今日起,加倍训练,严守边防,让匈奴知道,我大秦将士,个个都是好样的!”
“誓死保卫大秦!誓死保卫北疆!”
士卒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连长城外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飞去。
而在匈奴王庭,大单于看着亲卫送来的密报,得知左贤王暗中联络乌孙国,气得将案上的酒坛摔在地上:
“竖子敢尔!本单于定要废了他!”
一旁的谋士连忙劝道:
“大单于息怒,如今大秦边防严密,若我们内部自相残杀,只会让大秦坐收渔翁之利。
不如先稳住左贤王,等将来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大单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谋士说得对,大秦如今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硬碰硬讨不到好处。他冷哼一声:
“传我命令,暂停对左贤王的监视,送一批牛羊给他,以示安抚。”
这一切,都通过赵高的情报网,及时传到了咸阳宫。
扶苏看着情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匈奴内部生隙,对大秦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蒙恬依旧每日在北疆操练士卒、加固防线,他的铠甲上沾满了尘土,却依旧目光如炬;
赵高则在咸阳协调后勤、掌控情报,他的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沉稳,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蒙恬站在点将台上,玄色战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他双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台下的新兵队列整齐如刀切,铠甲擦得锃亮,可蒙恬一眼就看穿了那整齐背后的虚浮——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有的带着对北疆的好奇,有的藏着对未知的忐忑,
更多的是眼底深处挥之不去的稚嫩与茫然,仿佛手中的长戟不过是操练时的摆设,而非保家卫国的利器。
他太清楚这种感觉了。这些来自关内的少年,大多是农家子弟、市井少年,有的甚至是刚放下锄头就拿起兵器的征召兵,
他们见过田间的虫鸣,见过市井的喧嚣,却从未见过草原上饮血的弯刀,从未感受过生死一线的窒息。
蒙恬缓缓踱步,厚重的靴底敲击着青石板,声音在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