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探路的斥候折返复命。
禀将军,我军甫一靠近,敌军即刻撤走。因恐有诈,未敢穷追。
刘磐与黄忠交换眼神,均露出困惑之色。
这是诱敌之计?
抑或虚张声势?
区区乱石堆就想喝退我军?
刘磐转向黄忠:汉升可知此阵来历?
黄忠抚须摇头:恐是江湖异术,老夫平生未曾得见。
既然不识,便不宜冒进。此番蒯越索性带着蔡瑁、文聘一同前来观阵。
这孙澎的旁门左道层出不穷,来回折腾实在恼人。
好在有王威这等年近五旬的老将坐镇中军,料想不会生出乱子。
虽说蒯越被刘表拜为军师,但与徐庶实则大相径庭。
徐庶乃专业军师,毕生钻研兵家战法。
而蒯越能居此位,全仗其在荆州权势熏天,加之机敏过人,刘表实在别无选择。
面对徐庶布下的石阵,蒯越不禁踌躇。
若就此撤军,被几堆乱石吓退,传出去岂不惹人耻笑?
《三条道路皆非坦途。
先前择此路而行,皆因此路已是三条中最为稳妥的选项。若徐庶堂堂正正对阵,无论是刘磐、黄忠,抑或文聘与蔡瑁,都不至于如此狼狈。
这些年在荆州征战不休,众人皆是沙场老将。可眼前这座诡谲的石阵,却让这群久经战阵的将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没人能保证大军入阵后不会遭遇不测——若无用处,敌人在此耗费人力堆砌石阵岂非徒劳?
蒯越沉吟道:孙澎兵力仅万,纵有援军亦不过两万之数。我等稳扎稳打,论持久战,孙澎必败无疑。
局势至此,选择无非三种:进、退、或驻足不前。众人商议后,决定趁天色尚早继续前行。刘磐、黄忠仍为先锋,大军谨慎推进。
石阵纵深不过三里,荆州军却如履薄冰,直至夜幕降临才完全穿越。既无埋伏,亦无敌军踪影。蒯越暗自庆幸未中孙澎之计,下令安营扎寨,待天明再战。
山巅之上,徐庶静立月下。吕蒙立于身侧,只见军师手持茅草测罢风势,嘴角泛起冷峻笑意:
依计行事。
遵命!
寒月如刃,夜风呜咽。暗处无数眼睛正注视着山谷中的营火,杀气渐浓。
天时地利,大势已定!
放火!
火把接连投出,早前备好的引火物已铺满山野。
酷暑时节久旱未雨,山林干燥得令人心惊。
这片谷地密林,只需星火便可燎原!
吕蒙亲率千余精兵,借着风势在隘口同时 ** ,眨眼间整片山林陷入火海。
荆州大营的守军很快被冲天火光惊醒。
蒯越望着道路宽度庆幸:幸好选的道够宽,两侧烈火烧不到中路。
黄忠却脸色骤变:不妙!他们要害不在火攻!
文聘猛捶膝盖,与老将军齐声喝道:是烟攻!
果然,徐庶在上风处 ** ,虽烧不着谷道 ** 的荆州军,但滚滚黑烟已随狂风灌入山谷。
蒯越急问刘磐:最近水源还有多远?
往前七八里!刘磐咬牙答道。
此刻大军绝不能迎着火势前进,唯有撤退一途。难道敌军的石阵拖延,就是要让我们赶不及天黑前抵达溪流?
好个奸诈的孙澎!
至此蒯越仍认定对阵的是孙澎——毕竟区区万人之师,常人岂敢再分兵行险?
大人,军师,如何决断?
眼见军营大乱,黄忠、文聘急来请令。即便撤退也需蔡瑁亲令。
六神无主的蔡瑁身侧,蒯越强自镇定下令撤军。
诸将得令后匆忙整队后撤。
这般险境,纵是刘磐、黄忠这般宿将也始料未及。
当年他们率军从这里攻打江东时,不过几千人马,敌人 ** 也随时能撤退。
如今五万大军挤在狭长的山谷里,队伍排成长蛇阵,想掉头撤离谈何容易。
当黄忠等人赶到各自队伍时,浓黑的烟雾已熏得众人睁不开眼。火势渐近,灼热的黑烟将整条山谷变成人间炼狱。
黄忠取出皮囊中的湿布捂住口鼻,眯眼望着混乱的战场怒不可遏。他向来无惧正面交锋,可这次连敌影都没见就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