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通道的入口,并非物质世界的景象,而是一片由纯粹法则、可能性流光与因果乱流构成的惊涛骇浪。¢1¢5!8?t+x`t*.-c?o¢m¨顾临的意识,如同一叶刚刚离港的孤舟,还未驶入时间的主航道,便迎面撞上了最为狂暴的法则风暴。
时序管理者的力量率先降临。那不是能量冲击,而是规则的直接改写。无数由冰冷几何符号构成的透明屏障,层层叠叠地浮现,试图将通道入口彻底“定义”为“不存在”。空间本身在固化,时间流速被强行锚定为零,一种绝对的“停滞”意图将顾临的意识永远冻结在这非生非死的夹缝之中。这股力量宏大、精准、不带丝毫情感,如同宇宙本身在执行一条冰冷的指令,要将这个试图挑战时间秩序的“变量”彻底抹除。
顾临感到自己的意识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思维的速度被无限放缓,连“挣扎”这个念头都变得无比迟滞。那枚腕表晶体在他意识核心中疯狂闪烁,释放出苏夏遗留的守护力量,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顽强地抵抗着这法则层面的凝固。但这抵抗,如同烛火面对冰河,显得如此微弱。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另一股力量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悄然而至。
“收集者”!
它们的探测波并非实体,而是某种高度压缩的信息奇点,带着一种贪婪的、解析一切的欲望。,比¨奇,中`闻-枉? !毋?错?内+容`它没有直接对抗时序管理者的屏障,而是巧妙地利用屏障引发的时空结构涟漪,如同水蛭般附着上来,分化出无数细微到极致的“信息触须”,绕过金色光膜的正面防御,试图钻入顾临的意识核心,扫描、复制他关于时间操作的所有数据,甚至包括他那融合了两个世界重量的独特情感结构!这股力量阴冷、狡诈,充满了将一切未知化为己用的掠夺性。
前有绝对秩序的壁垒,后有贪婪解析的触须。
顾临的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时序管理者的力量要将他“格式化”,而收集者的触须则要将他“解剖标本化”。他的意识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威胁下剧烈震颤,来自另一时间线的悲伤记忆与主时间线的守护意志相互激荡,形成一股混乱的情感风暴,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收集者那纯粹基于逻辑的解析进程。
然而,这远远不够。
时序管理者的几何屏障正在一寸寸向内压缩,金色的光膜摇摇欲坠。收集者的信息触须已经突破了最外层的防御,开始触及他意识中关于苏夏、关于顾心、关于那次目睹“另一条道路”的核心记忆碎片,冰冷的扫描感让他如同灵魂被剥离。,x.q?i_u\s·h,u¢b_a¨n`g_._c!o~m`
绝望,如同深空寒冰,开始渗透。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苏夏的牺牲,另一个自己的悲愿,心儿和整个联合文明的希望……
不!
就在顾临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时空通道入口也因多方力量的角力而开始扭曲、崩裂的千钧一发之际——
第三种力量,介入了。
没有预兆,没有能量的剧烈爆发,甚至没有任何攻击性。这股力量如同一位超然的画家,轻轻在那片混乱的法则战场上抹了一笔。
是“观察者”。
它们的力量并非作用于对抗,而是“稳定”与“定义”。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意念扫过战场:
“实验变量已介入,观察继续。”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带着宇宙根源的权限。
下一刻,那原本因时序管理者力量而近乎凝固的通道入口,结构被强行“理顺”。几何屏障依旧存在,但其“绝对停滞”的属性被微妙地修改,变成了某种高维度的“减速带”和“过滤器”,依然阻碍,却不再具备瞬间冻结抹杀的能力。
同时,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的收集者信息触须,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轻轻擦过,其与主意识的连接被精准地切断、抹除。它们并未被摧毁,而是被“排斥”出了当前这个高度不稳定的交互层面,如同被隔绝在了玻璃之外,只能徒劳地记录着那片区域混乱的能量特征,却无法再触及核心。
观察者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它们没有帮助顾临突破,也没有驱逐时序管理者,更没有消灭收集者。它们所做的,仅仅是……维持了这个“实验场景”的存在,清除了可能提前导致“实验”失败的干扰因素(收集者的直接窃取),并将冲突的烈度限制在了一个“可观察”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