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缄默的蛇(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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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九年二月的剑桥,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粘稠的预感。

战争的幽灵尚未以轰鸣的形式降临,却已悄然改变着生活的底色。

大学图书馆里,关于欧洲近代史和军事工程的书籍借阅量悄然攀升;走廊上,教授们夹着公文包低声交谈,词语碎片如“慕尼黑…绥靖…”、“希特勒在国会的演讲…”、“征兵…苦撑…”不时飘入耳中。

埃德蒙·泰勒从一间弥漫着特殊气味——混合了营养基的微甜、放线菌的土腥以及各种化学试剂锐利气息的实验室里走出来。

他身上罩着略显陈旧的白色实验服,袖口沾染着几抹难以洗净的、由菌株代谢物和试剂留下的斑驳痕迹。

“泰勒!”

一个洪亮的声音喊住了他。

是生物化学系的哈格里夫斯教授,一位以严格着称的老学者,此刻却眼中放光,“你提交的那份关于利用特定前体物质定向引导霉菌次级代谢路径的设想…上帝,简直是天才的直觉!我们初步重复实验,产量提升了近百分之三十!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埃德蒙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逊:“只是基于一些文献阅读和…观察,教授。我认为现有的随机筛选效率太低,或许可以尝试更主动的干预。”

他深绿色的眼眸在实验室走廊顶灯的白光下,显得平静而深邃,仿佛那惊人的洞察力只是随手为之。

“直觉?观察?”

哈格里夫斯教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埃德蒙几不可察地微微晃了一下,“孩子,这是天赋!纯粹的、该死的天赋!听着,我已经向几个老朋友推荐了你,包括医学研究委员会的人。像你这样的头脑,不该被埋没在普通的学术流程里。这个世界…可能需要你更快地站出来。”

埃德蒙的目光与教授充满期许的眼神接触了一瞬,随即垂下。

“感谢您的信任,教授。我会认真考虑。”

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激动,仿佛在讨论一个与己无关的课题。

回到三一学院那间兼作书房和简易实验室的宿舍,他脱下实验服,露出下面熨帖的白衬衫和灰色羊毛马甲。

窗台上,几组培养皿在恒温箱里静默地生长着不同形态的青霉菌,那绒绒的绿色在英格兰灰暗的天光下,顽强地昭示着某种微弱的生机。

他的书桌上,除了摊开的生化笔记和复杂的化学结构式,还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火漆印章是霍格沃茨的纹样,但信纸的内容却带着冰冷的锋芒。

【汤姆的信 - 节选】

“哥哥:

霍格沃茨的墙壁会说话,只要你懂得聆听正确的语言。

蛇类的低语指引我走向荣耀的源头,那些庸碌之辈永远无法触及的真相。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从未断绝,它在我体内流淌,赋予我定义规则的权利,而非遵从。

密室在召唤它的继承人。

它等待一个指令,等待我向这腐朽的城堡展示真正的力量。

你关于‘谨慎’与‘界限’的陈词滥调,或许适用于那些终生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

当你手握权柄,界限便由你亲手划定。

另:糖果的甜腻,已不合时宜。”

埃德蒙的指尖在“定义规则”、“亲手划定”这几个词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指节微微泛白。

他能清晰地“读”出汤姆字里行间那几乎要溢出的、混合着巨大发现带来的狂喜与对现有秩序彻底的蔑视。

那种急于证明自己、宣告主宰的姿态,像一条昂起头颅、嘶嘶作响的幼蛇,危险而…幼稚。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最后那句。

单方面的、宣告式的切断。

汤姆在用这种方式,斩断埃德蒙试图维系的、那点基于“兄长”身份的温情引导与安抚。

他铺开羊皮纸,羽毛笔蘸满漆黑的墨水,停顿片刻,落笔时笔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冰冷。

【埃德蒙的回信 - 节选】

“汤姆:

来信收悉。

古老的传承若不能带来心智的成熟,便与诅咒无异。

将天赋视为践踏规则的特许证明,是灵魂走向偏执与毁灭的开端。

密室若真存在,其考验绝非你想象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