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触的瞬间,沈夏浑身一僵,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指尖传来,窜遍全身。
“别逞强。”
他一边仔细涂抹药膏,一边沉声开口,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沉默。
“母亲既罚了你,便是认了你这个儿媳,在教你规矩,但你若因此伤了身子,便是本末倒置。”
他指尖力道适中,揉散了淤滞,也仿佛揉乱了她一池的心湖。
沈夏怔了怔,有些迟疑的开口。
“今天的事,我……”
“对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将酝酿许久的歉意说了出来:“今日在国公府,因为我和林文轩的旧事,让你受了牵连,还让母亲在众人面前难堪,是我考虑不周。”
顾宴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并无半分责怪。
“不必道歉,此事与你无关。”
“有关的。”沈夏轻轻摇头。
“我与林文轩……确实曾有过婚约,是家中长辈早年定下的,我与他……也算是自幼相识。”
“后来我沈家家道中落,林家便主动登门退亲,另择了高枝。”
她语速放缓,带着几分释然:“我本想着将这些不堪彻底翻篇,便从未主动与你和母亲提及,是我心存侥幸,觉得只要不再提及,便不会出事。
可我没想到,他会这般不知廉耻,再次纠缠,还闹到了国公府的宴会上,让侯府蒙了羞。”
“但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更加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做好这世子夫人,绝不会再因过往的私事,为侯府,为你惹来麻烦。”
沈夏这番话,算是彻底摊开了态度。
但在顾宴辞听来,每一个字都裹着一层小心翼翼的隐忍。
就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不给侯府惹麻烦。
沉默了片刻,顾宴辞终于开口。
“沈夏。”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平稳,“你无需将姿态放的如此之低。”
“退亲是林家嫌贫爱富,纠缠是他不知廉耻,与你何干?侯府的脸面,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折损。”
“若这侯府的颜面,需要靠女子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来维系,那这颜面,不要也罢。”
这话说得可谓惊世骇俗,与他平日里的‘佛系’形象大相径庭。
沈夏怔怔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不必把‘恪守本分’挂在嘴边。”
“母亲罚你,是为了堵府内外的闲话,并非真怪你。往后在这府里,行得正坐得端便好,不必事事隐忍求全。”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她,“翻篇了便是翻篇了,不必再提。你我虽系父母之命定下婚事,但夫妻一场,合不合心,能不能并肩走下去,从不是靠‘本分’撑着的。”
一番话,令沈夏心神俱震!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清冷疏离,对后宅事漠不关心。
可这番话,却透着一股子近.乎锋利的通透,以及触及她内心从未奢求过的理解和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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