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理解:“哦!
要回家陪嫂子啊?应该的!
应该的!
您是好男人!
……那没事!
没事!
咱们改天!
改天!
时间您来定!
我随时恭候!
……哎!
好嘞!
好嘞!
张总您忙!
您忙!”
李威点头哈腰地对着早已挂断的电话说了几声“好”
,这才慢慢放下手机。
他脸上的谄媚和紧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利落。
“罗兄弟!
走了!”
李威的声音洪亮了许多,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甚至有点意气风。
他看也没看地上那支抽了一半的烟。
罗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措手不及,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赶紧站起来,拦住李威:“哎!
李总!
李总!
你这……这就不地道了吧?到底什么情况啊?老何那边怎么说?波总又说什么了?你倒是给我透个底啊!”
他急切地追问,心里像被猫抓一样。
李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罗明,脸上那副“同病相怜”
的愁苦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的、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客气笑容,眼神里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撇清关系的冷漠。
“额!
罗兄弟,”
李威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都是你们公司内部的私事,我这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也不方便多嘴。
你……还是安心干好中医大这边的活儿吧!
张总……心里有数着呢!”
他特意强调了“你们公司内部”
和“外人”
。
说完,他不再给罗明任何追问的机会,仿佛生怕沾上什么麻烦似的,脚步飞快,几乎是逃也般地离开了仓库门口,朝着工地大门的方向疾步走去。
那件半旧的棉袄下摆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来回摆动,很快消失在拐角处扬起的尘土里。
罗明僵在原地,手里那支烟早已燃尽,长长的烟灰无声地掉落在沾满水泥灰的地面上。
午后的阳光依旧毫无温度地照着,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工人的吆喝声重新清晰起来,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罗明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不安和被愚弄的屈辱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的肌肉绷得像两块石头,一股被利用、被背叛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寒意,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死死盯着李威消失的拐角,仿佛要用目光在那片扬起的尘土上烧出两个洞来,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意:
“这尼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李威……我艹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