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波哥!
太感谢了!
我等您电话!”
罗明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只要不是亡命徒,就有周旋的余地。
结束和张波的通话,他立刻翻出赵明辉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赵是本地坐地户,又在建筑行业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消息灵通,或许能有更接地气的信息。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里能听到计算器按动的嘀嘀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喂?罗总?这么晚了,咋还没休息?我还在项目部给那帮兔崽子算工资对账呢,脑袋都大了。”
赵明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
“老赵,没时间寒暄了。
出事了!”
罗明语气急促,“你听没听说过金太阳夜总会?有个叫豹哥的,管事的?”
“金太阳?豹哥?”
赵明辉在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鄙夷,“操!
豹三儿?!
那个泼皮无赖?!
罗总,你咋问起他?那孙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地痞混混!
屁大本事没有,就仗着他亲哥在区文体局当个什么鸡毛蒜皮的副科长,在那一片开个破夜总会,干的全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卖的假酒比马尿还难喝,专门设套敲诈去玩的生瓜蛋子,尤其是外地来的工人!
志远…志远他咋了?他不会是被豹三儿那伙人给扣了吧?!”
老赵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就是志远!”
罗明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这样,“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他白嫖打人砸酒,要十万赎金,一点钟之前送到。”
“放他娘的狗臭屁!”
赵明辉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计算器啪一声被摔在桌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他那鬼地方的‘公主’倒贴钱都没人要!
还路易十三?他那破酒柜里最贵的酒进价不过五十块一瓶!
打伤他的人?豹三儿手下那帮小崽子,一个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就知道欺软怕硬!
肯定是看志远老实巴交又是外地人,想讹他钱,志远气不过争辩了几句,推搡了几下,他们就趁机下狠手扣人勒索!
罗总你别慌!
千万别自己硬闯!”
赵明辉喘了口气,急说道:“你等着!
我想起来了!
他们金太阳隔壁有个‘兴旺汽修厂’,老板老王跟我喝过几次酒,算是熟人。
老王跟豹三儿那伙人因为场地停车的事打过交道,互相都认识,有时候还帮他们修修车。
我马上给老王打电话!
让他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至少先通个气,稳住那帮孙子,千万别让他们再对志远动粗!
我这就穿衣服往你那边赶!
妈的,反了天了!”
“老赵!
你别过来!”
罗明立刻阻止他,头脑异常冷静,“你过来目标太大,而且家里需要人坐镇。
你立刻联系那个汽修厂老王,让他帮忙斡旋,核心就一点:钱可以谈,但人绝对不能受伤!
告诉他,我罗明记他这个人情!
你也继续帮我打听,这个豹三儿和他哥,到底有多大能量,平时有什么软肋或者怕的人。
张总那边也在托人打听。
我等你们消息。”
“好!
好!
罗总你放心!
我这就打!
你等我信儿!”
赵明辉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义愤。
挂了电话,罗明独自站在冰冷彻骨的楼梯间,窗外是无边无际的落雪。
他靠着墙,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情况逐渐清晰:一个仗着有点小关系、无法无天的地头蛇,设局讹诈一个工人。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钱。
这种货色,通常欺软怕硬,只要应对得当,应该不至于铤而走险做出极端事情。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张波来的短信,言简意赅:“倪建军,绰号豹三儿,其兄豹建国系区文体局文化市场管理科副科长(非实权)。
豹三儿系当地着名痞子,讹诈惯犯,但无重大案底,胆小惜命,欺软怕硬。
建议:优先保证人员安全,可先付部分赎金赎人,避免正面冲突。
事后可通过正规途径(报警或其兄单位)施压追回或收拾他。
勿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