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难行。
背上的陈意晚在颠簸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一次轻微的震动都如同有钢针在她破碎的经脉中搅动。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牙关紧咬,将所有的呻吟都死死锁在喉咙里,只有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传递着她所承受的非人折磨。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努力运转着体内那微乎其微、仅存的一丝本命真元,如同守护着最后一点星火,在枯魂咒力的阴寒侵蚀中苦苦支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深深抠进云凌肩头的衣衫,留下深深的褶皱。
云凌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那份沉重与痛苦。他渡入的内息始终维持在一个精妙的平衡点上,既要压制她的伤势,又不能引发她身体本能的抗拒。他的速度恒定,呼吸平稳,仿佛背负的不是一个重伤垂危之人,而是一片羽毛。
正午的太阳如同巨大的熔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扭曲蒸腾,热浪滚滚。云凌的脚步终于在一处巨大的、风蚀形成的赤红色岩山阴影下停住。他将陈意晚小心地放下来。她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一种不祥的灰败,嘴唇干裂出血,气若游丝,只有眉间那点微光还在极其微弱地闪烁,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水囊里最后几滴水被云凌小心地喂入她口中。清凉的水滴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扫过眼前赤红的岩壁和岩壁缝隙中顽强生长的几簇枯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