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哪里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伤成了这样?那群狗鞑子还想不想做生意了,这么不守规矩?!”
城门打开一条缝隙,几个人从门内走出,絮絮叨叨地说道,“这,这也伤得太重了,你还能自己走么?这也抬不了啊,王大头,你去卸块门板过来,七哥,你回城里找安大夫过来。”
“啊?!旗长,安大夫是马医啊!”刘老七面露愕然之色。
“他娘的什么马医人医的,咱们这地儿就一个大夫,不找他找谁?!”小旗官骂骂咧咧地说道。
“不!”骑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小旗官的手。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白里满满的血丝,面色却愈发灰白,“告诉守备,是建奴,不下于五万骑,距离此地不到三十里!!!”
“甚,甚么?!”小旗官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觉得全身冰冷,手指都开始发麻。
“我是汉儿庄第三夜不收小队李佑安,告诉俺娘,孩儿不孝…”
骑士眼里的微光彻底熄灭,他的手指摊开,从小旗官身上滑落。小旗官想要去接,却被拽了一个踉跄,人死后死沉死沉的。
小旗官伸手探向他的鼻子,却发现他已然气息全无,又不甘心地摸向他的脖子,只留一丝温热,却不见脉搏跳动。
小旗官有些茫然了,他祖上是世袭百户,因得罪了上官不得继承,走遍关系也只得到了个小旗官的军职,在蓟镇戍边九年,他连只鸡都没杀过。
他最惨烈的战斗是跟蒙古行商干架,被揍掉一颗牙。如今却有人告诉他,建奴来了,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战友战死。
“头儿,咱…咱?!”王大头舌头也打了结。
“还愣着干啥,把人抬回去,上报长官!”
“人已经没了啊?!”王大头下意识说道,刚说完就后悔了,果然,他看到旗长和另外几个弟兄对他怒目而视。
咻!
恰此时,一支雕翎箭从远处飞来,咚的一声插在门板上。
“敌袭!!!”王大头放声嚎道,他的脸颊冒血,那支箭擦着他的脸皮划过。
“快!关城门!!!”小旗官大吼道。
几个人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门缝里钻去。咚咚咚!!!一连好几支箭矢插到城门上。
“啊啊啊!!!”小旗官突然一声惨叫,眼泪都滚出来了,但他也算当了一回好汉,愣是忍着剧痛没有撒手,将李佑安的尸体给拽了回来。
回到城内以后,小旗官只见自己右手小臂上一支拇指粗的箭杆横穿而过,直接没入到了箭羽的位置,穿出手臂的箭头有一半巴掌那么大,上面还挂着肉丝,而箭羽也与他们平常使用的不同,灰黑色带着斑点,有他小臂那么长、那么粗。小旗官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差点吓到昏厥。
城头上锣声大作,脚步声凌乱。有的士兵穿了甲胄,下半身却连裈都没有穿,一双大毛腿在冬天里抖如筛糠,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根本没有一个足以撑场面的,最高也只不过是个总旗。
至于守备官,人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呆在城头呢,早就回家搂着小妾睡觉了。
吁!!!建奴斥候在城门下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