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容涛的女儿，我叫沈玥。”她抢先回答，声音有些发颤。

“原来是小沈的女儿啊……你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沈玥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眉目温和，却带着几分疲惫。

“芽芽？”男人看到她，明显怔住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爸爸，”沈玥的声音哽咽，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求求你回去看看妈妈吧，她快不行了。”

沈容涛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停了停，回头看了沈玥一眼，“我是不会回去的，当初要不是她刻意隐瞒了病情，琪琪又怎会一出生就承受病痛折磨，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客厅里一瞬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蝉声不知疲倦地嘶鸣。

男孩站在门口，皱着眉看向沈容涛，他年纪虽小，却带着一股天生的执拗。

“沈伯伯，我觉得……你不对。”他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分量，“她生病了，你是她丈夫理应照顾她。”

沈容涛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发火。

他的目光在沈玥和男孩之间来回，最终落在女儿脸上，那双眼睛里的泪水，让他的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芽芽，”他低声道:“你妈她……唉——罢了，你先回去吧。”

“爸爸，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妈妈真的很想你，”沈玥哽咽着，“她一直在等你。”

沈容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回去告诉她，我会尽快安排她转院，至于能不能好起来就看天意了。”

他转身离开，留下沈玥站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男孩走过去，笨拙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他小声说:“我外婆说，大人的事有时候比我们想的还复杂。”

沈玥抬起泪眼，看着他。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敌意，反而像一汪安静的湖水。

“小少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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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当初这不经意的童言，却让我的母亲多活了三年。”

柳钦珩的身子微微一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落在沈玥脸上，那双看别人时带着冷静与疏离的双眼此刻竟泛起了涟漪。

“你说……什么？你的母亲……”

沈玥眼眶泛红，声音却出奇平静，“那年，少爷硬让我换衣服，无意间帮我保住了最后一丝尊严，后来，爸爸把妈妈接到了城里的医院，虽然没能留下来陪她手术——”

她停顿了一下，“妈妈出院后，爸爸就跟她闹离婚，婚还没离就遇上了化工厂爆炸，当场被炸死。”

“……”

这一家子可真够倒霉的。

柳钦珩怔在原地，呼吸微微一滞。

“……”

他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沈玥却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感激，也有释然，“少夫人，这就是我与少爷的相识，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去看看我妹妹了。”

“没了，”柳钦珩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

沈玥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拿冷眼瞧她的少夫人，会对她说对不起。

“为何道歉？”她轻声问。

柳钦珩抬起眼看她，“如若当年景池再大一些，你们一家的结局可能会好很多。”

沈玥怔了怔，随即笑了，“少夫人，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啊，我现在很好，琪琪也很好，知足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柳钦珩叫住。

“沈姐。”

她回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也谢谢你记得景池。”

沈玥鼻尖一酸，“我当然记得，”她轻声说:“少爷可是我们一家的贵人。”

说完，她转身走向病房。

柳钦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宝贝，在这发什么呆呢？”

柳钦珩转过身，就见景池手里拿着几张单子，提着一个白色的药袋过来了。

“没什么。”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走廊尽头。

景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来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有人急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