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海面!
“天…天津水师?”
王顺目眦尽裂,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如坠冰窟!
看着眼前的那艘巨大的旗舰,那成排的炮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如坠万丈冰窟!
最后一丝侥幸被这从天而降的钢铁洪流碾得粉碎!
他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双目失神。
他身边那名凶悍的海寇头目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惧,但瞬间被更加凶戾的亡命之气取代。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分水刺,嘶声狂吼,试图激励起溃散的士气:“妈的!
怕什么!
他们大船笨!
冲不过去就撞!
撞开小船撕个口子!
弟兄们,抄家伙!
对准中间那艘小的……”
他的话依旧没有喊完。
天津水师游击将军卫志尚,一身铮亮山文甲,稳稳立于“定海号”
巍峨的艉楼之上。
他放下手中的铜制长筒千里镜,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看死人的漠然。
身边的百户看着那几艘加冲来、明显装载着大量人员的福船,连忙请示:“将军,贼船疯了!
是否派苍山船靠帮擒拿?”
卫志尚目光扫过那几艘亡命前冲、甲板上人影挥舞着兵刃的福船,仿佛在看砧板上垂死挣扎的活鱼。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肃立的传令兵,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鼓号兵的耳中:
“传令:主舰队右舷各炮位预备,目标——贼主船中前甲板人群,避开水线以下,给老子瞅准点!
避开粮船,给这群不开眼的东西开开荤,放炮!
!
!”
急促的令旗翻飞!
刺耳的铜号响起!
“轰——!
!
!”
“轰!
轰!
!
!”
“轰——!
!
!”
震天动地的咆哮骤然撕裂了黎明的宁静,早已蓄势待的“定海号”
及其他几艘主战舰右舷的火炮,几乎在同一刹那喷吐出毁灭的火舌!
浓密呛人的白烟,瞬间将庞大的战船一侧笼罩!
灼热的实心弹丸拖着死亡的尾焰,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砸向目标!
密集的水柱在亡命冲锋的王家福船四周猛烈腾起,巨大的水压狠狠撞击着船体,木结构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噼咔!
!
咔嚓!
!
!”
一艘正在加逼近的敌方福船,不幸被几炮弹狠狠砸中侧舷!
单薄的船体应声破裂,海水疯狂涌入!
船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倾斜,船上一片凄厉的绝望叫喊!
一沉重的弹丸带着巨大的动能,以恐怖的角度狠狠凿入王家福船拥挤的前甲板人群!
“噗——嗤!
噗嗤!
!”
弹丸所过之处,人体如同灌满血的皮囊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开!
血肉、骨渣、碎裂的兵器残片,裹挟着纷飞的木屑四溅喷射!
站在该区域中心的几名核心打手,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出,就化作了一片喷洒开来的猩红浓雾!
刚才还狂叫死战的海寇头目,下半身瞬间消失,只留下半截躯干和惊愕的表情,脏器碎片糊满了惊恐的王顺的脸!
仅仅一轮炮击!
王顺被血雨和碎肉溅了一身,脸上糊满了不知名的脏器碎片和粘稠血浆,他四肢着地,在混合着海水、血水和污物的甲板上瑟瑟抖,如同被拔光了毛的落汤鸡,失禁的恶臭弥漫开来。
刚才还妄图拼死一搏的凶悍亡命徒们,此刻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瘫倒在地,或抱头缩成一团,眼中只剩下呆滞与无尽的恐惧。
“哼,省心!”
卫志尚仿佛只是挥了挥手赶走苍蝇,放下捂耳朵的手,对着身旁木然的百户淡淡道:
“派几艘海沧、苍山过去,登船!
把能喘气、能说话的都带上来!
银子、契书、货物,仔细清点,别落下!
跳海的?捞起来!
捞不上来的…喂了大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