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徐公明归心(2 / 4)

。夏日的原野,本该是禾苗青青、生机盎然的景象,但越往北走,战争的创伤便愈发明显。途径几处被白波贼洗劫过的村落,但见断壁残垣,烟火未熄,侥幸逃生的百姓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麻木,看到官军旗号,才敢从藏身之处探出头来,发出压抑的哭泣声。这一幕幕,让刘湛面色愈发冷峻,周仓等将领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追上贼寇,将其碎尸万段。

    两日后,斥候回报,已在颖水北岸一片名为“野王坡”的丘陵地带,咬住了白波贼的主力。贼军似乎也察觉到了豫州主力的逼近,停止了流窜,正在那里依托地势,仓促布防。

    刘湛立即下令全军加速,在午后时分,抵达野王坡以南。他登上一处高岗,举目远眺。但见前方地势起伏,林木稀疏,数千白波贼众散布在坡地之上,果然如军报所言,大部分衣甲不整,队形散漫,手中兵器五花八门,看到豫州军阵容严整、甲胄鲜明地列阵而来,许多人脸上已露出惧色,队伍中隐隐传来骚动。

    然而,正如那军司马所描述,在这片混乱的贼众之中,有一支约千人的部队,如同浑浊泥流中的一块礁石,格外引人注目。他们迅速占据了坡地中央一处稍高的土丘,并未与周围乱哄哄的贼众混杂,而是自发地收缩队形,外围是手持宽大木盾和环首刀的刀盾手,其后是长矛手,最内层则有约两百余名弓弩手张弓搭箭,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虽处逆境,阵型却丝毫不乱,透出一股沉静而坚韧的气势,与周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圆阵的最前方,一员大将立马横斧,尤为醒目。此人身高接近九尺,膀大腰圆,穿着一身略显陈旧但擦洗得干净的黑色铁甲,外罩一件半旧的征袍,面容方正,肤色黝黑,颌下短须如钢针般虬结,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手中那柄开山大斧,长柄粗如儿臂,斧刃宽阔,在夏日阳光下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一看便知是件分量极重的杀人利器。正是徐晃,徐公明!

    徐晃见豫州军主力浩浩荡荡开来,军容鼎盛,旗帜鲜明,心知此番遭遇的绝非郡县兵可比,是一场硬仗,难以轻易脱身。但他脸上并无寻常贼寇的惊慌失措,反而异常沉毅,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豫州军的阵列,似乎在寻找可能的薄弱环节或突围的机会,那份临危不乱的镇定,确有名将之风。

    周仓性子最急,在阵前看得分明,尤其是看到徐晃那镇定自若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一磕马腹,提起他那柄厚背砍山刀,朝着刘湛抱拳,声若洪钟:“主公!让俺老周去砸了那鸟阵,把那使斧子的黑厮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他身后的先锋骑兵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且慢!”刘湛却断然挥手制止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没有我的将令,谁也不得擅自冲阵!弓弩手上前警戒,刀盾手护住两翼,长矛手稳住阵脚!” 他下达了一连串防御性的命令,与周仓期待的雷霆一击截然相反。

    在周仓和部分将领不解的目光中,刘湛轻轻一夹马腹,那匹神骏的白色战马“照夜玉狮子”驮着他,缓缓小跑出本阵,来到两军阵前那片空旷地带。他勒住战马,目光平和却极具穿透力地望向对面土丘上的徐晃,运足中气,声音清朗而沉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甚至压过了战马的嘶鸣和兵甲的摩擦声:

    “阵前可是河东徐公明?豫州牧刘湛在此,请将军上前答话!” 他没有用“贼将”之类的蔑称,而是直接称呼其字,语气中非但毫无轻视,反而带着几分对敌方将领的尊重。

    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仅周仓等人愣住了,连对面白波贼阵中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徐晃更是心中诧异万分。他没想到这位声名鹊起的年轻州牧,竟会亲自出马阵前对话,而且态度如此……客气?他略一沉吟,心中虽疑,但对方以礼相待,自己也不能失了气度。于是,他同样轻拍战马,那匹看起来同样雄健的黑色战马驮着他,沉稳地走下土丘,在距离刘湛约五十步外勒住缰绳。他双手抱拳,对着刘湛拱了拱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