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星夜驰援(2 / 4)

一个角落,任何一丝可能的疏漏与不协,似乎都难逃他的法眼。

    荀衍则面色肃然,与郭嘉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他手中不停翻阅着各地快马送来的最后一批文书,指尖快速划过竹简上的字迹,确保后勤链条上每一个环节,从粮仓到道路,从民夫到护卫,都牢固无误,如同精密钟表内的齿轮般紧紧咬合。

    “报——!”一名身背红色令旗的军校,满身尘土,疾奔至台阶下,单膝跪地,抱拳高声禀报,声音洪亮穿透嘈杂,“公明将军所部五千先锋,均已按指令配发十日干粮,弓弩各两副,箭矢百支,人马皆已饱食,现已于北门外列队集结完毕,随时可发!”

    “报!文聘将军自颍川传来讯息,颍川、汝南各边境要隘、津渡防务均已加强,巡骑增加一倍,昼夜不停,必保本土无虞,请主公放心西进!”

    “报!甘宁将军呈报,水军大小战船百余艘,已沿白河、汉水一线展开巡逻,江面封锁已初步完成,目前荆襄方向暂无异常动向,南线稳如磐石!”

    一条条清晰、有力的信息,如同溪流汇入大江,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刘湛这里。这不仅仅是对他命令的执行,更是这个新生政权在巨大外部压力和内部动员下,所展现出的惊人组织力与执行效率的体现。刘湛面色沉静,微微颔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处烟尘最为弥漫、战马嘶鸣最为响亮的北门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城墙,看到徐晃和周仓那两支已如强弓拉满、利箭搭弦般的精锐之师,感受到那股压抑不住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气。

    “奉孝,”刘湛忽然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与潜在对手比较的心思,“你看我豫州儿郎这动员之速,阵仗之盛,可能及得上曹孟德麾下那支来去如风的虎豹骑?”

    郭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喷在空气中,他晃了晃手中的小酒壶,揶揄道:“主公,曹孟德的虎豹骑,那是锋利,讲究的是一击必杀,迅如闪电!可咱们眼下这阵仗,是厚重!是根基!他那是淬毒的尖刀,专捅要害;咱们这可是沉甸甸的巨锤!尖刀虽利,却也易折;巨锤一旦挥出,那是要砸碎潼关雄关,撼动长安城垣的!”他顿了顿,眼中狡黠之光一闪,补充道,“再说了,他那虎豹骑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可身边能有我这般算无遗策、智计百出的军师随行指点吗?光知道蒙着头猛冲,那可是容易掉进坑里,摔个鼻青脸肿的。”

    这番略带诙谐又充满自信与洞察力的话,如同一缕清风,稍稍吹散了刘湛心头因巨大责任而紧绷的神经,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的确,他麾下或许没有曹操那样纯粹依靠速度和冲击力的精锐骑兵,但他有徐晃的沉稳如山、周仓的万夫不当之勇、高顺的严谨如铁,更有郭嘉这等洞察人心、算尽天机的鬼才在侧,以及荀衍等人经营的、日益稳固的后方支撑。这是一股综合性的、更具韧性与潜力的力量,如同百炼精钢,或许初看不如宝石璀璨,却能经受住千锤百炼。

    夕阳,终于收敛了它最后一丝灼热的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逐渐冷却的火球,缓缓向着西边的地平线沉坠。它将天地间万物都染成一片瑰丽而悲壮的金红色,云彩被点燃,如同在天边烧起了一场无声的大火。光线变得柔和而富有质感,给忙碌的士兵、堆积的物资、嘶鸣的战马都镀上了一层悲怆而又神圣的光晕。

    点将出征的时刻,到了。

    ……

    刘湛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埃与落日余温的空气,毅然转身,步履沉稳地步入府内。在几名忠心耿耿的侍从帮助下,他开始披挂那套为他特制的明光铠。冰冷的甲叶一片片被拿起,仔细地贴合在他年轻而健硕的身躯上,金属与皮革、丝绦摩擦,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铿锵”之声。这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内室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不是敲击在甲胄上,而是直接敲击在他的心头,沉甸甸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