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河北的惊雷(2 / 5)

称百万,府库粮秣,积储之丰,可支十年之用!其势之盛,声威之壮,一时无两,天下侧目!其麾下,谋臣如雨,审配、逢纪机深智险,郭图、辛评巧言善辩,沮授、田丰多谋善断,各逞才智;猛将如云,颜良、文丑有万夫不当之勇,冠绝三军,张郃、高览皆智勇兼备,堪当大任,其余河北健儿,不可胜数……更有邺城细作冒死传讯,袁绍于攻陷易京后,在邺城大宴文武,席间意气风发,顾盼自雄,已有‘扫清六合,席卷八荒’,‘南向以争天下’之狂言泄出!河北惊雷已响,其声震于四野,中原大地,江河湖泽,恐将面临前所未有之狂澜冲击,乾坤倒悬,只在顷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是徐晃,他怒目圆睁,虬髯戟张,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翻腾的震惊与压力,猛地一拳,狠狠砸在身旁一根支撑房梁的坚硬廊柱上。这一拳势大力沉,直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在空中弥漫开一片微小的烟尘。他虎目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低沉而压抑,仿佛背负着山岳:“袁本初……这厮,到底还是让他成了气候!百万之众,四州之地……嘿嘿,好大的声势!好厚的家底!”那“嘿嘿”两声冷笑,充满了武将面对强大敌人时,那种混合着忌惮与强烈战意的复杂情绪。

    张辽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语气同样沉重:“主公,诸位。颜良、文丑之勇,辽在吕布军中时便素有耳闻,皆乃名副其实的万人敌,绝非浪得虚名。河北铁骑,弓马娴熟,来去如风,素来是天下有数的精锐。袁绍坐拥如此基业,钱粮广盛,兵多将广,若果真倾力南下,其兵锋所向……确难正面抵挡。”他分析着敌我实力,毫不讳言对方的强大。

    郭嘉长长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吐出一口浊气,似乎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震惊、压抑与骤然提升的紧迫感一并排出。他几步走到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手指沿着蜿蜒的黄河一路向北滑动,最终,重重地、几乎是带着一丝狠厉地,点在了代表袁绍统治核心——邺城的位置上。他的语气,失去了往日的轻松调侃,带着一种任谁都能听出来的、前所未有的凝重: “主公,诸位,这下……麻烦真的大了!袁本初这条在河北潜藏蓄势了多年的蛟龙,如今吞并公孙瓒,算是彻底挣脱束缚,腾渊而起了!冀州的富庶,青州的人口,并州的战马,幽州的精兵……四州之地,广袤千里,如今尽入其彀中!北方已无后顾之忧,兵精粮足,谋士如云,猛将如雨……这已不是疥癣之疾,而是心腹大患,是足以倾覆社稷的庞然巨物!”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他下一个目标,不是我们关中,就是兖豫的曹操!或者说,以他如今膨胀的野心和实力,恐怕是恨不得将咱们和曹操,连同荆州、江东,一口全都吞了!”

    贾诩缓缓抬起头,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与世情的眼睛,闪烁着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光芒,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袁绍势大,已成定局,毋庸置疑。然,世间万物,盛极而衰,刚不可久。其麾下,派系林立,谋士各为其主,相互倾轧攻讦,此乃取乱之道。审配、逢纪代表河北本土豪强,与沮授、田丰等颍川谋士素有嫌隙,郭图、辛评更是典型的骑墙之辈,只知迎合上意,争权夺利。此,其内患之一,或可为我所用。”

    他微微停顿,继续道,语气更加深邃:“其二,袁绍本人,性矜愎自高,外示宽宏而内实忌刻,好听谋略而优柔寡断,色厉而胆薄,看似威严,实则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则往往忘乎所以。此其性格之致命弊端,亦是其虽强却未必不可战胜之关键。”

    然而,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示:“然……纵有千般弊端,万种内忧,其实力之雄厚,疆域之广阔,人口之众多,已非昔日任何一个诸侯可比。犹如洪荒巨象,纵使身有百病,行动迟缓,但其一脚踏下,亦足以摧城拔寨,地动山摇!我军新定关中,百废待兴,根基未固;曹操虽雄踞东方,然地狭民疲,四面受敌。无论我或曹,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