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许攸叛逃?(4 / 7)

尽皆知。以往袁本初多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了事,怎地这次就突然转了性,非要对你这位老臣子下此狠手?这不合常理啊。”他顿了顿,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向许攸闪烁不定的眼睛,“再者说了,先生您这一路从北岸袁绍大营,跑到南岸我军驻地,中间可是隔着数十里两军对峙的险地,遍布明哨、暗卡、巡逻队。先生一介文士,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能毫发无伤、如入无人之境般地穿过这铁桶般的防线?连个追捕你的骑兵影子都没看到?难不成……袁本初麾下的那些巡哨、游骑,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又聋又瞎的木头人?还是说,先生你有神行太保戴宗那日行八百里的本事,或者会那土遁之术?”

    许攸被郭嘉这连珠炮似的、句句戳在要害的诘问,逼得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刚刚擦去的汗水又以更快的速度渗了出来,在烛光下闪着油光。他眼神游移,不敢与郭嘉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对视,强自镇定地辩解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心虚:

    “郭……郭祭酒有所不知!此次……此次袁绍是当真动了真怒!绝非往日可比!他……他疑心我暗中与曹……与他人勾结!至于……至于如何穿过两军阵地……”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是……是我花费重金,买通了一名校尉,在其巡逻间隙,才……才侥幸寻得一条缝隙逃脱!追兵……追兵或许被甩掉了,或许……或许尚未发现我已然逃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同背景的贾诩,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不高,却像是一把冰冷的、精准的手术刀,直接解剖着事件最核心的逻辑矛盾,让人无从回避:

    “许先生弃暗投明,甘冒奇险献此奇策,若属实,确是不世之功,功劳簿上当记首功。”他先给予了肯定,随即话锋如同毒蛇般悄然转向,“只是……老朽愚钝,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解惑。”他微微前倾身体,那深邃的目光落在许攸身上,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先生既知乌巢乃袁军命脉所在,守备如此至关重要,又深知其守将淳于琼嗜酒误事,防备松懈,此等关乎全局胜负之重大隐患,先生为何不在袁绍面前据理力争,陈明利害,督促其更换守将,加强守备?若能因此避免乌巢被袭,岂不是为袁绍立下擎天保驾之大功?届时,审配、郭图之辈,又如何能动摇先生地位?先生舍此立大功、固权位之坦途不走,反而要行此叛逃献策、风险莫测之险棋?此等舍近求远、舍安就危之举,似乎……非智者所为啊。老朽实在困惑,还望先生教我。”

    贾诩这番话,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请教的味道,但其内容却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许攸整个行为逻辑中最不合理、最难以自圆其说的核心!是啊,如果你真的忠于袁绍,发现如此巨大的隐患,第一反应应该是想办法弥补,立功受赏,而不是立刻叛逃,把这份“大礼”送给敌人!这根本不符合一个谋士,尤其是一个以精明著称的谋士的行为模式!

    许攸被贾诩这轻飘飘却又重如山岳的问题,问得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闪电击中!他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鬓角流下。他眼神中的慌乱再也无法掩饰,支支吾吾地,言语变得混乱不堪:

    “这……此事……此事乃是因为……因为袁绍已……已彻底不信任于我!纵有良策,他……他也绝不会采纳!反而会疑心我别有用心!况且……况且审配、郭图等人必定会……会从中作梗,颠倒黑白!我……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他的辩解苍白无力,逻辑混乱,与之前那番声情并茂的表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湛将许攸这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那仓皇的眼神、那漏洞百出的辩解,全都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心中已然如同明镜般雪亮,判断清晰了七八分。他不再犹豫,脸上瞬间如同春风解冻,露出了温和而宽厚的笑容,仿佛之前所有的质疑和审视都从未发生过。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依旧跪在地上、精神近乎崩溃的许攸面前,伸出双手,亲自用力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还体贴地帮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