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总攻!(3 / 6)

试图收拢溃兵,他就咆哮着冲向哪里!大刀横扫,往往连人带武器,甚至带着半截马头,一起斩断!血肉如同被暴力砸碎的西瓜般四处飞溅,将他本人和周围的亲兵都染成了血人。他口中还不断发出雷鸣般的、带着浓重乡音的怒吼:“袁绍小儿!你周仓爷爷在此!纳命来!挡我者死!”其凶悍绝伦的形象,本身就成了摧毁敌军士气的利器,许多袁军士兵远远看到这尊血煞神冲来,根本生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发一声喊,便丢下武器扭头就跑。

    战场,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残酷的、高效运转的绞肉机。火光映照下,兵刃的寒光与飞溅的血花交织碰撞,断肢与内脏在空中抛洒,倒下的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便被无数只脚践踏成肉泥。呐喊声、咆哮声、兵刃猛烈撞击的刺耳金属交鸣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战马受创后的悲鸣声、以及火焰燃烧时那永不停歇的噼啪爆裂声……各种声音以最大的分贝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任何未经战阵者精神瞬间崩溃的恐怖音浪。尸体以惊人的速度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鲜血不再是小溪,而是如同红色的苔藓,迅速在地面的低洼处汇聚,然后肆意横流,染红了干涸的土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甜腥,吸入口鼻中,带着死亡的味道。

    刘湛在中军战车上,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微微晃动,但他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他冷静地、如同俯瞰棋盘般观察着整个战局的细微变化。他看到徐晃那如同黑色铁砧般稳步而坚定的推进,一步步挤压着袁军的生存空间;看到张辽那支锋利“匕首”在敌阵深处搅动的血雨腥风,以及由此引发的更大范围的混乱涟漪;看到于禁和高顺那默契配合下,对敌军关键节点的精准而冷酷的拔除;也看到周仓和甘宁这两把“疯狂锤子”和“淬毒匕首”在敌阵中制造的恐慌放大效应。己方士气如虹,攻势如潮,各部的配合也基本达到了战前预想的效果。

    而袁军,则明显陷入了自上而下、由内而外的巨大混乱。乌巢大火不仅烧掉了他们维持生存的粮食,更烧掉了他们坚持战斗的士气和维持军队骨架的组织度。许多部队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系,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只能各自为战,或者更常见的是,在恐慌的驱使下,成建制地、毫无秩序地向后溃逃,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追击的利刃。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绍毕竟坐拥河北四州,兵多将广,底蕴犹存。在经历了最初的、如同雪崩般的恐慌和混乱后,其中军核心区域,以及在两翼未被张辽、高顺等部直接冲击到的部分,在颜良、文丑等核心大将的疯狂怒吼和弹压下,开始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勉强收缩,组织起一道道脆弱但依旧顽强的抵抗防线。尤其是颜良、文丑二人,确实勇猛异常,名不虚传。此刻如同两头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猛虎,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颜良手持长刀,在左翼来回冲杀,刀光过处,刘湛军士卒如同草芥般倒下,他竟然凭一己之勇,暂时遏制住了左翼部分区域的溃败趋势,甚至接连阵斩了刘湛军数名冲得太靠前的裨将,其勇悍之姿,令人侧目。文丑则在另一侧,率领着麾下最忠诚的死士,结成一个圆阵,如同激流中的礁石,拼死抵挡着陷阵营和并州骑兵的轮番冲击,同样给进攻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迟滞。

    “主公!”一直护卫在刘湛战车侧前方的张辽,看到颜良在左翼如此猖獗,连斩己方将领,眼中战意如同实质的火焰般燃烧起来,他猛地一带马缰,战马人立而起,他朝着战车上的刘湛拱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颜良匹夫,欺人太甚!让末将去会会他,定斩其头献于麾下!”

    刘湛看着张辽那因渴望战斗而灼热的目光,又瞥了一眼左翼那个确实造成麻烦的颜良,心中权衡,正要点头同意这员爱将的请战。毕竟,阵前斩将,最能提振士气,打击敌焰。

    就在这时,郭嘉不知何时,也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有些吃力地爬上了这辆摇晃颠簸的战车。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显然长时间的精神透支和战场环境的恶劣,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却亮得吓人,如同两颗投入炭火中的黑曜石,燃烧着洞察一切的智慧火焰。他一把拉住刘湛的胳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