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若孙权谨守中立,不插手荆州之事,待我平定荆襄后,便可上表天子,表奏其为扬州牧,加九锡,增封邑之类的空头官职,以示‘安抚’和‘诚意’。关键点在于,这封信要写得冠冕堂皇,并且要大张旗鼓地送,最好能让夏口那边的细作也能探知此事,但又不能显得太过刻意。”
他狡黠一笑,那笑容如同狐狸看到了钻进鸡舍的路径:“暗地里嘛,这才是重头戏。咱们可以动用‘听风’的精干人手,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冒充江东的细作或对孙权不满的士人,在夏口城内及守军之中散播谣言。内容嘛,可以多样些,比如就说孙权与主公已有密约,欲借魏军之手削弱甚至除掉刘备、刘琦,以其二人之人头或擒获,作为换取江东平安、甚至未来瓜分荆州部分利益的筹码。另一部分人,或者换个时间,再散播刘备暗中与主公麾下某位重臣联络,欲卖孙刘联盟以求自保,换取自身富贵前程的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互相矛盾也没关系,就是要让他们内部自己先乱起来,互相猜忌,看谁都像是内鬼。”
“其三,寻隙挑拨,激其变,裂其盟。”诸葛亮再次开口,将策略推向更深层,“待其在外界压力与我之‘示弱’下,联盟初成,必然要有一定的分工协作,比如防区划分、粮草调配、战利品分配等。我可敏锐地利用此点,在未来的作战中,集中优势兵力,猛攻其中一方负责的防线或部队,而对另一方负责的区域网开一面,或者只是进行佯攻牵制。例如,若孙权派遣援军入驻夏口,协防某处,我可佯装主力猛攻孙权援军驻守的营垒或水寨,却对邻近的刘备部防线只作监视;或者反之,猛攻刘备部,而对孙权援军稍作放纵。如此,在战场上遭受猛烈攻击、损失惨重的一方,必然会对‘幸免’的另一方产生极大的怨恨,认为其保存实力,见死不救,甚至怀疑其与我有默契。嫌隙一旦产生,尤其是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便会迅速放大,联盟的信任基础将荡然无存,自危之下,分崩离析不远矣。”
刘湛听得目光炯炯,连连点头,此计虑之深远,环环相扣,将人性弱点与战场态势结合,可谓老辣狠准。“此计大善!步步为营,直指要害!便依二位先生之策行事!”他当即决断,分派任务:“奉孝,散布谣言、伪造相关‘证据’、以及引导舆论之事,由你全权负责,‘听风’各部,荆襄降卒中可用之人,乃至所需金银,随你调用,务必做得隐秘自然,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却透!”
“主公放心,这等耍心眼、搅浑水的事情,嘉最是在行。保管办得妥妥帖帖,天衣无缝,让那孙权和刘备,心里都跟有十七八只猫爪在挠似的,坐卧不宁。”郭嘉笑嘻嘻地领命,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文若,”刘湛看向荀衍,“以我名义,草拟给孙权的书信,此事由你执笔。语气务必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要显得我确有缓和局势、专注荆州之意,略带一丝对江东力量的‘认可’与‘忌惮’,又不能失了朝廷魏公的威严与底线,其中的分寸,你自行把握。”
“衍,明白。必当字斟句酌,使其看似诚意满满,实则空无一物,留足想象与猜忌空间。”荀衍躬身领命,他精于文辞,对此任务心领神会。
“仲业,”刘湛最后看向沉稳的文聘,“你部远来辛苦,可允士卒休整两日,恢复体力,熟悉此地水文。两日后,沌口所有水军船只,包括原有部属,皆由你统一调度指挥!就按孔明之策,前期以小型船队进行袭扰、侦查为主,麻痹敌军,同时,你要抓紧时间,让淮泗水军与荆州降卒及新练水军尽快磨合,熟悉彼此战法旗号,演练协同作战!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聘,领命!必竭尽全力,整训水师,不负主公重托!”文聘抱拳沉声应道,语气中充满了责任感与信心。
……
就在魏军紧锣密鼓地实施离间计的同时,长江南岸的夏口城内,气氛同样复杂、微妙,且日益压抑。
刘备与刘琦确实通过鲁肃秘密留下的渠道,大致了解到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