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光芒。诸葛亮、郭嘉、荀衍、文聘、周仓、徐晃等核心文武分列两侧,人人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中央那巨大的、标注得无比精细的赤壁战区沙盘之上。
“各方探马细作回报,已反复确认,”荀衍手持一叠最新的情报汇总,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江东都督周瑜,亲率其水军主力三万,大小战船约五百艘,已于三日前顺利抵达赤壁南岸,与先前驻扎于此的刘备、刘琦所部约两万余人、两百余艘战船完成会师。目前,孙刘联军总兵力约在五万至六万之间,战船总数约七百艘。其水军主力由周瑜直接指挥,陆营则由刘备、程普等人分别统领,联军大营依赤壁山势与水寨相连,已然立稳。”他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木杆在沙盘上赤壁南岸的位置,插上了代表联军的新旗号,那一片突然密集起来的标识,无形中带来了一种压迫感。
“周瑜……”刘湛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着虎皮的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而低沉的嗒嗒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仿佛在掂量着一块难以撼动的巨石,“江东周郎,名不虚传。姿容俊伟,雅擅音律,世人皆传其风采,然其最可畏处,在于统兵之能,临阵决机之果断。其选择赤壁为预设战场,眼光确实毒辣老到。”他的目光在沙盘上那条略微收束的江面以及南岸陡峭的山崖上游移,“此处江面相对狭窄,我军舰船数量的优势,在此地确实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难以完全展开。而其南岸有赤壁山崖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其水寨依托山势,更是稳固。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此地,凭借地利,与我军进行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郭嘉搓了搓几乎要被冻僵的双手,凑到离炭盆更近的地方,感受着那灼人的热浪,嘴里却依旧不忘用他那种独特的、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调侃道:“这周郎倒是真会挑地方,依山傍水,视野开阔,若是太平年月,在此置酒高会,听听曲,看看江景,倒真是风雅无边,快活似神仙。可惜啊可惜,马上就要风云变色,好好的山水画廊,眼看就要变成血肉横飞、鬼哭狼嚎的修罗场了。”他顿了顿,转过头,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里透出一丝精明的算计,“主公,咱们之前商量好的那份‘火上浇油’、‘热情款待’的计划,是不是该端上来,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周都督当‘见面礼’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心高气傲那是必然的,得先给他送份‘大礼’,狠狠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这长江之上,可不是他江东儿郎独自撒野的地方。”
诸葛亮羽扇轻摇,带起微风拂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他接口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却蕴含着洞察人心的力量:“奉孝兄所言甚是,此正其时也。联军初合,将帅之间,士卒之间,皆需时间磨合。周瑜虽有大才,深得军心,然其毕竟年轻,资历尚浅,其与刘备麾下关羽、张飞等威震天下的宿将,未必能顷刻间如臂使指,心意相通。此等细微之处的滞涩,正是我可乘之机,如同美玉之微瑕。”他目光清澈地看向刘湛,“亮以为,可派遣一军,明日择机前往挑战,不为求胜,旨在试探其虚实,观其临阵反应,尤其要留意观察其孙、刘两部之间,在号令传递、战术协同、进退配合上,是否存在罅隙。此等情报,关乎后续大计。”
刘湛微微颔首,对两位谋士的判断表示赞同,目光扫过帐下跃跃欲试的将领:“二位先生之见,正合我意。试探虚实,确有必要。谁愿往?”
“末将愿往!”
“末将请令!”
周仓和徐晃几乎同时踏前一步,抱拳躬身,声如洪钟,震得帐内炭火都似乎摇曳了一下。周仓黑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摩拳擦掌,一副恨不得立刻跳上船杀过去的架势;徐晃则面色沉静如水,但目光中闪烁着沉稳而坚定的光芒,如同蓄势待发的磐石。
刘湛略一思索,心中已有计较:“公明听令!”他看向徐晃,“你性子沉稳,临阵冷静,可担此试探重任。命你率艨艟五十艘,斗舰一百艘,另配走舸快艇若干,明日辰时,趁江上晨雾未散,渡江挑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