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滚木擂石被堆放到最顺手的位置;烧煮金汁的大锅里,翻滚着恶臭而致命的气泡。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关下,等待着那必然到来的、血腥的碰撞。
随着周仓的一声“攻城!”令下,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点燃了关前这片狭小的天地。
战鼓声从助威的节奏陡然变调,化作催命的急促鼓点!“杀——!”五千魏军步卒齐声咆哮,那声浪汇聚成一股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葭萌关的城墙之上。最前排的盾牌手猛地将手中巨大的橹盾顿在地上,发出“轰”的一片闷响,组成一道移动的木墙。后面的刀斧手、长枪手紧紧跟随,如同黑色的铁流,开始向着雄关涌动。由于蜀道艰难,大型攻城器械难以运输,他们携带的只是最简陋的云梯,但这并未削弱他们的决心。
关墙上,严颜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向天空,在清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放箭!”
命令如同涟漪般迅速传开。早已蓄势待发的蜀军弓弩手,在同一时间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嗡——!”
那不是一支支箭矢的破空声,而是成千上万支箭矢同时离弦形成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蜂鸣!刹那间,天空为之一暗!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过境,带着死亡特有的凄厉呼啸,朝着魏军倾泻而下!
“笃笃笃笃……!”大部分箭矢狠狠钉在了魏军的橹盾之上,木屑纷飞,瞬间将盾面变成了刺猬。但也有不少箭矢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或者以刁钻的角度越过盾墙!
“啊!”
“我的眼睛!”
“救……”
惨叫声瞬间取代了呐喊声,在魏军的阵列中此起彼伏。不断有士兵中箭倒地,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涌出,很快将关前枯黄的土地染成暗红色。一个年轻的魏军士兵,刚刚还在跟着同袍呐喊,下一刻就被一支弩箭贯穿了喉咙,他双手徒劳地捂住伤口,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直挺挺地倒下,被后面涌上的同伴无情地踩过。
然而,魏军的冲锋并未停滞。这些来自北方的老兵,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纪律。他们咬着牙,顶着盾牌,踩着同伴尚且温热的尸体,嘶吼着继续向前!死亡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眼中只剩下那座越来越近的关墙。
“推进!推进!不要停!第一个登上城头者,官升三级,赏百金!”周仓在后方声嘶力竭地大吼,他挥舞着大刀,亲自格开几支射向他的冷箭,箭簇与刀锋碰撞,溅起一溜火星。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的白气混着战场上扬起的尘土。
顶着巨大的伤亡,魏军终于冲到了关墙之下。几架云梯被数十名健卒合力抬起,“哐当!”“哐当!”重重地靠上了冰冷的墙体,顶端的铁钩死死扣住了女墙的边缘。
“上!快上!”低级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催促。
彪悍的魏军锐卒,立刻口衔钢刀,一手举着较小的圆盾护住头脸,一手如同猿猴般敏捷地抓住梯蹬,开始奋力向上攀爬!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协调,眼神中充满了对功勋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漠视。
关墙之上,严颜须发皆张,亲自指挥若定。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滚木!擂石!给我砸!瞄准了砸!”
早已准备好的守军们,两人或三人一组,喊着号子,将堆积在墙头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木和沉重的石块奋力推下!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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