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凉转运来的粮草,守军虽众,但连日狂欢和内部流言已让他们的警惕性大为降低。
“什么人?!” 一名哨兵似乎听到了异响,刚出声喝问,一支弩箭便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
“动手!” 魏军队率低吼一声。
瞬间,数十支浸饱了火油的火箭划破夜空,如同嗜血的萤火虫,扑向那些堆积如山的草料和粮垛!同时,几名身手矫健的魏军锐士将随身携带的火油罐奋力投出,罐体碎裂,黑色的油脂四处流淌。
“轰——!”
火焰几乎是瞬间爆燃起来,借着夜风,疯狂地舔舐着一切可燃之物。粮囤变成了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半边天空,也映照出守军惊慌失措、奔走呼号的身影。
“走水了!粮草着火了!”
“快救火!快!”
“有奸细!魏军奸细混进来了!”
混乱,彻底的混乱。尽管附近的联军士卒奋力扑救,但火势蔓延极快,依旧有大量粮草被焚毁,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焦糊和牲畜皮毛烧灼的刺鼻气味。
几乎在同一时间,联军大营的侧翼,另一支约五百人的魏军轻骑兵,如同旋风般突袭了由韩遂部负责警戒的一片区域。他们并不恋战,只是呼啸着冲近营栅,射出几轮火箭,制造出巨大的声势,与匆忙集结的韩遂部士卒发生了小规模的接触战。在魏军佯装败退、迅速撤离时,他们“仓促间”丢下了几面魏军的制式旗帜,以及几具“来不及带走”的同袍遗体。而在这些遗体身上,搜出了几支刻有模糊不清文字、似乎经过磨损处理的箭矢——那文字,若隐若现,竟似乎与韩遂军中某些标识有着微妙的关联!
粮草被烧,本就让联军上下人心惶惶,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充满了恐惧。而魏军偏偏选择攻击韩遂的防区,撤退时又“无意”遗落下这些引人遐想的“证据”,这简直是将之前的流言坐实了七分!
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时,马超正自饮酌,闻报先是震惊,随即暴怒!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酒水、肉食、杯盘狼藉一地。“韩遂老贼!安敢如此!” 他双目瞬间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连日来积累的疑云此刻化作了几乎可以燃烧的怒火。他立刻派人紧急召见韩遂。
韩遂匆匆赶来,尚未来得及解释,马超便劈头盖脸地厉声质问,语气中的不信任和杀意几乎毫不掩饰:“叔父!你的防区!你的粮草!还有这些箭矢!你作何解释?!莫非真如流言所说,你已与刘湛暗通款曲,欲置我于死地?!”
韩遂又惊又怒,他百口莫辩。粮草被烧,他同样损失惨重;防区被袭,他亦是受害者;那些莫名其妙的箭矢,他根本不知从何而来!看着马超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听着那诛心之论,韩遂心中积压的怨气和对马超刚愎自用的不满也彻底爆发。
“马孟起!你……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你如此不辨是非,轻信谗言,岂是明主所为?!我与你父……”
“休要提我父!” 马超怒吼打断,声音震得帐布嗡嗡作响,“我只问你,今夜之事,如何解释?!”
两人在帐中大吵一架,言辞激烈,几乎拔刀相向。最终,韩遂带着满腔屈辱和愤恨,摔帘而去。联盟那本就脆弱的纽带,至此已公开断裂,裂痕深可见骨。
就在联军内部猜忌日深、人心浮动已达顶点之际,郭嘉的第三步,也是那最终、最致命的一击,如同经过精密计算的毒刺,悄然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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