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惯!”
许敬宗哼了一声。
“那些人仗着出身好,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连科举都想着搞特殊。”
“咱们这些出身寒门的,寒窗苦读十年,还不如他们凭着祖上的荫蔽就能轻松入仕,你这次拘了他们,也算是替天下寒门学子出了口气!”
许敬宗望着温禾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那点因担忧而起的焦灼,渐渐被一股复杂的情绪取代。
要说他对褚遂良没有羡慕嫉妒恨,那是绝无可能的。
想当年在秦王府,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十八学士”之一,陪着陛下熬过最艰难的岁月,论才情、论资历,他自认不输旁人。
可如今呢?
褚亮稳居弘文馆学士之位,深受陛下信任,而他许敬宗呢,之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官罢了。
更让他憋屈的是,连褚亮的儿子褚遂良,仗着士族出身和父亲的荫蔽,日后的地位怕是也要爬到他头上。
这世间的不公,从来都这般直白。
世家子弟一出生就握着金钥匙,即便才情平平,也能靠着家族势力轻松入仕。
而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哪怕寒窗苦读十年,哪怕在秦王府立下过功劳,也得在底层苦熬,稍有不慎便会被排挤打压。
若不是温禾慧眼识珠,在陛下面前举荐他来百骑司任职。
他现在恐怕还和其他寒门官员一样,在某个不起眼的衙署里,对着一堆文书消磨光阴,看不到半点出头的希望。
“行了,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温禾见许敬宗脸色变幻不定,摆了摆手打断他的思绪,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大不了就是罢官免职,我回乡下种地去,也落得个清净。”
反正他早就对这些官场纷扰厌倦了,能借着这事脱身,倒也算是遂了心愿。
说着,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没有半分担忧。
“现在什么时辰了?”温禾转头问向一旁的张文啸。
张文啸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小郎君,巳时二刻左右了。”
温禾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睡的够久了,也该让他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去,把我早上用的铜锣拿来!”
张文啸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躬身应道:“喏。”
他哪里不明白温禾的意思。
这是又要折腾百骑了。
没过多久,一声清脆响亮的铜锣声突然在百骑司内炸开,紧接着,便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
“怎么又敲锣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的腰还没缓过来呢!”
“完了完了,今日怕是又要跑断腿了!”
哀嚎归哀嚎,百骑们却不敢有半分拖延,纷纷从住处跑出来,迅速在演武场上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