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办不好,不仅你要栽跟头,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先生,到时候,可就成了笑话了。”
“王县丞!”
孟周猛地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放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攥着。
他忍王县丞的冷言冷语已经很久了,可对方竟敢诋毁先生,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先生心怀天下,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移民之事虽难,但我定会办好,不劳你费心!”
“怎的?孟县令是觉得某说的不对?”
王县丞放下茶杯,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
“你倒是想办好,可一个月了,登记的人还不到二十户,再过些日子,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两人正僵持着,公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像是无数人踩着青石板路涌来,还夹杂着皂役扯着嗓子的呼喊。
“让一让!都别挤!要登记移民的先排好队,按顺序来,每户都能登!”
王县丞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起身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县衙门口喧哗?”
他一边走一边捋了捋衣袍,想着出去定要好好训斥一番,可刚踏出公廨大门,看清门外景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县衙门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有光着膀子、只穿件粗布短打的年轻后生,有脸上带着风霜、背着旧包袱的中年汉子。
每个人眼里都透着急切,像潮水般朝着县衙方向涌。
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挤到最前面,对着门口的皂役大声问。
“上官,俺叫赵二郎,今年二十五了还没娶媳妇,听说去朔方官府给配婆姨,是真的不?在哪儿填报啊?俺听说世家要抢名额,俺们天不亮就往这儿赶了!”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也急声附和。
“是啊上官!俺家婆娘去年没了,就剩俺一个人,在长安靠帮人拉货糊口,连块自己的地都没有,听说去朔方能分二十亩田、十只羊,要是真的,俺这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您快说说,在哪儿登记?”
王县丞手里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温热的茶水顺着衣袍下摆往下流,浸湿了他的靴子,他却浑然不觉。
他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嘴里喃喃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他们……他们来做什么?”
孟周也跟着走出公廨,听到有人的问话,眼中满是震惊。
前一刻还冷清的县衙,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来不及细想,连忙快步上前,对着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
“大家莫慌!都排队!要登记移民的,先到这边来填户籍信息,只要符合条件,每户都能登记,绝不会漏掉一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拄着木杖,颤巍巍地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