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现了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消退迹象,一丝属于人类的、微弱的血色,正极其艰难地从那冰冷的银色禁锢中渗透出来,是被δ稳定剂在毁灭冲击的催化下奇迹般压制?还是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暂时干扰了病毒那恐怖的复制与转化进程?
抑或…这只是深渊回光返照时,投下的一抹残忍的幻影?
她紧紧握住程墨白那只烙印着银色诅咒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生命力传递过去,掌心传来他微弱却依然存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绝望的鼓点,舱外,是永恒的、埋葬一切的废墟死寂。
只有那厚重无比、被无数变异体疯狂撕咬过的合金舱壁上,留下的深深刻入钢铁骨髓的、纵横交错的恐怖爪痕,在幽红闪烁的应急灯光下,如同地狱之门上永不磨灭的诅咒烙印,无声地讲述着曾经的疯狂、绝望与…不屈。
钢铁摇篮内,希望与诅咒在寂静中同眠,在生死的钢丝上共舞,摇篮外,是彻底湮灭的过去。时间,在爆炸的终极余烬中彻底凝固。
唯有两颗在毁灭深渊边缘紧紧相依、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心跳声,在这座隔绝了天地的钢铁坟墓内,如同最后的战鼓,清晰地、固执地搏动着。
咚…咚…咚…
生存还是毁灭,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