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的吧?”
赵四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大人饶命!不是小的杀的,是…… 是上面让小的递信,说事成后给小的五十两银子,小的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上面是谁?” 谢渊追问,指尖轻叩案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敲在赵四的心上。
赵四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是…… 是典狱官李忠让小的做的,他说这是‘公事’……”
“李忠?” 谢渊冷笑,“李忠是王林的旧部,你以为把他推出来,就能脱罪?” 他将密报扔到赵四面前,“这密信的笔迹,模仿玄夜卫暗探的风格,却在‘北元’的‘元’字上多了一横,你平日抄录囚册时,也爱多这一横,对吗?”
赵四的脸瞬间褪尽血色,瘫在地上 —— 他忘了自己写字的这个破绽,竟成了铁证。
此时,诏狱典狱官李忠闻讯赶来,穿着簇新的官袍,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他挤进审讯室,对着谢渊拱手:“谢大人,赵四是下官的属吏,许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看在下官薄面,交由下官管教……”
“管教?” 谢渊抬头看他,目光锐利如刀,“伪造军情密信,按律当斩;杀乞丐灭口,是‘杀人灭口’罪加一等。李典狱官觉得,这等罪过,你的‘薄面’担得起吗?” 他转向缇骑,“把李忠拿下,他的房里定有同谋的证据。”
李忠脸色大变,尖叫道:“谢渊!你无权擅抓诏狱典狱官!镇刑司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是想搬出镇刑司的旧人脉施压,毕竟他在镇刑司待了十年,不少同僚如今仍在要害部门。
谢渊却不为所动:“玄夜卫奉陛下密令查案,别说你一个典狱官,就是镇刑司指挥使,若有同谋,一样拿下!” 缇骑上前扭住李忠,他挣扎着反抗,腰间的玉佩摔在地上,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张小纸条 —— 上面写着 “王林令:速传伪信,乱亲征”。
人证物证俱在,赵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谢渊的追问下,他断断续续供出真相:王林在牢里通过李忠传递密信,让李忠安排赵四伪造 “京营通敌” 的密报,故意做得破绽百出,却足以让不明真相的官员恐慌,若能逼得萧桓暂缓亲征,王林就能趁机联系北元,里应外合。那瘸腿乞丐是李忠找的 “信使”,本想事成后灭口,却没想到被玄夜卫盯上。
“李忠说…… 说只要亲征暂缓,王林大人就能联络北元的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到时候…… 到时候小的就能当百户……” 赵四涕泪横流,后悔得直撞墙,“小的鬼迷心窍,被银子和官位迷了眼,求大人饶命啊!”
谢渊将审讯记录整理成册,带着李忠的供词、赵四的招认状、密信原稿和玉佩里的纸条,连夜入宫禀报萧桓。御书房的烛火燃到深夜,萧桓看着案上的证据,指尖在 “王林令”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脸色铁青。
“王林在牢里都不安分,还想借北元之手乱京。” 萧桓的声音冰冷,“这些镇刑司的旧人,真是蛇鼠一窝,官官相护到了这个地步!” 他看向谢渊,“若不是你及时识破,亲征前夕传出‘京营通敌’的谣言,军中必定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谢渊躬身道:“陛下,此非臣一人之功,玄夜卫的暗哨盯得紧,才没让伪信扩散。只是…… 诏狱署牵连甚广,李忠供出还有三个番役参与,需立刻抓捕,以免他们畏罪潜逃。”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谢渊出列,将伪报案的经过公之于众,呈上所有证据。百官听着赵四的供词、看着李忠的招认状,无不哗然 —— 谁也没想到王林在诏狱里还能布下如此毒计,更没想到诏狱署的官员竟敢公然同谋。
有镇刑司旧人想替李忠辩解,说 “证据不足”,却被谢渊拿出的玉佩纸条怼得哑口无言。“李忠与王林的密信在此,赵四的供词与笔迹破绽吻合,杀人乞丐的尸体已验明正身,三证俱全,何来‘证据不足’?” 谢渊的声音传遍大殿,“若再有人为同谋者开脱,便是与王林同罪!”
那几名官员顿时噤声,缩到人群里不敢再言。
萧桓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朝堂,声音威严:“王林构陷藩王不成,又伪造军情,意图乱我军心、阻我亲征,其心可诛!李忠、赵四身为诏狱官员,助纣为虐,罪无可赦!”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传朕旨意:李忠、赵四及同谋番役,即刻押赴午门斩首示众!诏狱署所有镇刑司旧部,一律调离,由玄夜卫重新遴选官吏填补!”
“陛下圣明!” 百官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敬畏 —— 他们知道,陛下这是借此事震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