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挑衅着皇权。他想起《元兴帝实录》中记载的一件事:元兴帝在位时,曾有 “彗星出东方” 之象,旧党借机弹劾兵部尚书 “治军无方,招致天谴”,元兴帝却不为所动,反而命兵部尚书加强边防,最终击退了瓦剌的入侵。“星象可鉴,却不能定事。” 谢渊喃喃自语,“关键在于人如何行事。”
监正取出一本《星占大全》,翻到 “客星犯帝座” 的条目,上面写着 “一曰臣不忠,二曰奸佞现,三曰边患起”。监正指着条目道:“太保请看,此象并非单指‘臣强主弱’,亦可指‘边患’或‘奸佞’。若我们能引导陛下关注‘奸佞’与‘边患’,便可避开‘臣专权’的陷阱。”
谢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甚妙。近日宣府卫报称瓦剌有异动,而李嵩又在暗中联络旧党,我们可借星象奏报,既提醒陛下加强边防,又暗示需警惕朝中奸佞,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又道:“但此事需谨慎,不可显露出刻意引导之态,否则会被李嵩反咬‘篡改星占,欺瞒陛下’。”
监正点头:“属下明白。明日奏报时,属下会先详述星象本身,再引用《星占大全》的多种解读,最后奏请陛下‘加强边防、整饬吏治’,由陛下自行决断。” 谢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另外,你需将《星占大全》的原本呈给陛下,以证所言非虚。”
就在此时,玄夜卫指挥使秦飞匆匆赶来,在谢渊耳边低语:“大人,属下查到,李嵩已买通钦天监少监,让他在奏报中只提‘客星犯帝座,主大臣专权’,并捏造太保‘私调京营、培植亲信’的证据,准备明日在朝堂上弹劾。” 谢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证据在何处?” 秦飞道:“在少监的家中,属下已派人监视,随时可以取来。”
谢渊沉思片刻,道:“不要打草惊蛇。你先派人将证据取来,再让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证据上的笔迹与印鉴,确认是李嵩指使。明日早朝,待少监弹劾我时,再将证据呈给陛下,揭穿他们的阴谋。” 秦飞躬身:“属下遵旨!”
监正听闻此事,脸色发白:“没想到李嵩竟如此大胆,连钦天监都敢渗透。” 谢渊道:“旧党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当年石迁能操控镇刑司,今日李嵩自然也想操控钦天监。但他们忘了,钦天监的职责是观象授时,而非政治斗争的工具。” 他望向那颗客星,心中已无半分犹豫 —— 这场借星象掀起的风波,不仅是对他的考验,更是清除旧党余孽的绝佳机会。
秦飞离去后,谢渊与监正继续观星。监正指着南方的一颗亮星道:“那是荧惑星,近日亦有异动,主‘兵戈之事’,与宣府卫的边患传闻相符。若我们能将‘客星’与‘荧惑’的异动结合起来奏报,更能说服陛下重视边防。” 谢渊点头:“此言有理。边防是大吴的根本,陛下最看重此事。若能借星象提醒陛下加强边防,既能避开旧党的构陷,又能为边军争取更多的粮饷与军备,可谓一举两得。”
他想起继忠战死的宣府卫,想起那些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心中一阵酸楚。若不是李嵩等人克扣粮饷、拖延军备,继忠或许就不会战死。他暗下决心,此次不仅要挫败李嵩的构陷,还要借机整顿边军粮饷供应,为继忠和那些阵亡的将士讨回公道。
“监正,明日奏报时,你可重点提及荧惑星的异动,强调‘边患与奸佞并存,需内外兼防’。” 谢渊道,“我则在一旁补充边防调度的建议,再适时呈上李嵩克扣边军粮饷的证据,让陛下看清李嵩的真面目。” 监正躬身:“属下明白,定当配合太保。”
夜渐深,露水打湿了观星台的栏杆。谢渊披紧官袍,想起萧栎近日的态度 —— 既倚重他处理军政事务,又对他的权势有所猜忌。上次他递上《请查宣府卫总兵疏》,萧栎虽未立刻准奏,却也命玄夜卫暗中调查,可见萧栎并非完全听信旧党之言。但 “君心难测”,若旧党借星象大肆渲染 “臣强主弱”,萧栎难免会心生疑虑。
他想起元兴帝对待功臣的态度 —— 既用之又防之,既赏之又束之。元兴帝曾说:“功臣如良驹,善驭则能致远,不善驭则易覆车。” 他深知,作为臣子,不仅要能干事,还要会避嫌。此次借星象之事,他既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又要表现出 “不恋权、不专断” 的姿态,才能让萧栎放心。
“监正,明日奏报后,我会递上《请辞御史大夫疏》,” 谢渊突然说道,“一来可避‘专权’之嫌,二来可让陛下看到我的诚意。待风波过后,陛下若需要我,自会再委以重任。” 监正惊讶地看着谢渊:“太保为何要辞职?御史台是您监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