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三月,他故意损坏三门佛郎机炮,也是‘训诫即可’?” 他抬手示意,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立刻递上一本账册,“这是玄夜卫核查的记录,世子的劣迹条条在册,若今日不罚,便是军法形同虚设!” 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见他早有准备,一时语塞,只能恨恨地瞪着定国公世子。
定国公世子见靠山说不过谢渊,索性耍起无赖,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谢渊恃权欺人!我要见陛下!我要告你!” 他麾下的亲兵也跟着骚动,有的甚至拔出了佩刀,校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谢渊眼中闪过厉色,对玄夜卫校尉道:“拿下!” 校尉们立刻上前,将骚动的亲兵按倒在地,佩刀尽数收缴。
“谢渊你敢!” 世子挣扎着喊道,“我父定国公不会放过你的!” 谢渊走到他面前,俯身道:“军法面前,别说定国公,便是陛下,也需遵规。今日你若认罚,杖责二十,既往不咎;若再抗命,便按‘扰乱营规、意图谋反’论处,押往诏狱署!” 世子被他的气势震慑,哭声渐止,却仍嘴硬:“我就不认罚,看你能奈我何!”
巳时三刻,远处传来 “陛下驾到” 的唱喏声,明黄的御驾仪仗已出现在校场入口。礼部尚书、吏部尚书顿时来了精神,吏部尚书道:“陛下到了,谢大人,此事该由陛下定夺,你不可擅动!” 定国公世子也立刻爬起来,整理了一下铠甲,准备上前哭诉 —— 他笃定萧栎会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护着他。
谢渊却未停手,对玄夜卫校尉下令:“按军法,杖责三十!行刑!” 校尉们不敢迟疑,取来刑杖,将定国公世子按在长凳上,“啪” 的一声,第一杖落下,世子疼得惨叫出声。校场上的士卒们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投向御驾方向 ——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反应,将决定团营改革的生死。
萧栎的御驾行至校场中央,恰好看到刑杖落下的瞬间。他立刻抬手:“住手!” 御驾旁的内侍高声传旨:“陛下有旨,暂停行刑!” 校尉们停下动作,定国公世子哭得更凶,连滚带爬地跑到御驾前,跪倒在地:“陛下救命!谢渊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杖责臣,他是想打压勋贵,独揽兵权啊!”
萧栎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扫过校场 —— 士卒们列阵整齐,却个个面露紧张;谢渊立于高台下,手中仍握着《团营操练章程》,神色平静;礼部尚书、吏部尚书也跟着跪倒:“陛下,谢大人此举太过鲁莽,恐寒了勋贵之心,求陛下做主!” 萧栎的眉头微微蹙起 —— 他既想支持谢渊严明军法,推进团营改革,又担心定国公等勋贵因此联合反扑,毕竟京营仍有部分兵权在勋贵手中。
谢渊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定国公世子多次抗命,纵容亲兵懈怠,损坏军器、私吞军粮,此前臣已多次训诫,今日御驾亲临,他仍不知悔改,若不按军法处置,日后恐有更多勋贵子弟效仿,团营改革将功亏一篑,军法也将沦为摆设!” 他递上玄夜卫的核查账册,“此乃世子劣迹记录,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
萧栎接过账册,快速翻看,见上面详细记录了世子 “损坏佛郎机炮三门”“私吞军粮五百石”“殴打士卒三人” 等劣迹,甚至还有定国公暗中包庇的证据。他沉默片刻,对定国公世子道:“你可知错?” 世子见皇帝语气冷淡,心中一慌,却仍嘴硬:“臣…… 臣只是一时疏忽……” 萧栎厉声喝道:“一时疏忽?多次抗命也是疏忽?军法岂容你这般轻慢!”
定国公世子被萧栎的怒喝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狡辩,只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愿受罚!” 萧栎看向谢渊,语气缓和了些:“谢卿,军法虽重,但若当众杖责勋贵世子,恐引发非议,不如将他押入营中,私下处置?” 这是帝王的折中 —— 既认可军法处置,又想给勋贵留些体面,避免矛盾激化。
谢渊却摇头:“陛下,军法需公开处置,方能让全体将士信服。今日若私下处置,士卒们会认为‘勋贵子弟仍有特权’,日后再难服众;唯有当众杖责,才能彰显‘军法面前人人平等’,让团营上下一心,早日形成战力。” 他顿了顿,又道:“臣知道陛下担忧勋贵反扑,但臣已备好应对之策 —— 定国公若敢因此事生事,臣便将他包庇世子、私吞军饷的证据呈给陛下,依法论处!”
萧栎看着谢渊坚定的眼神,又扫过校场上士卒们期待的目光 —— 那些士卒多是普通出身,最恨勋贵子弟恃权欺人,今日若谢渊能成功杖责世子,定会让他们对改革更有信心。最终,萧栎轻轻点头:“准卿所奏,按军法处置,但需留有余地,不可伤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