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岂知边卒食霉米,腹空难御北风厉(3 / 6)

人,他们可能会截信。若遇危险,先保米样与密报,书信我已留副本,可再送。” 沈毅接过书信与米样,掌心触到信封的温度,那是谢渊握过的余温,带着坚定的力量:“大人放心,末将定将书信送到,若张楷推诿,末将定让他知利害 —— 边军士卒还等着好米呢。”

沈毅转身离去时,脚步声坚定,像一道希望的光,照亮了衙署的寂静。谢渊走到窗前,望着沈毅远去的方向,心中仍有隐忧 —— 张楷与士绅的羁绊深,未必会因一封信改变,但他必须试,必须用这封信,打破官官相护的僵局,为江南漕运,为边军士卒,争一个公道。

他回到案前,将张楷的复函与自己的论书副本放在一起,提笔在副本末题字:“某秋,致张楷论漕运书,为护边军,为护国脉。” 墨汁干后,他将副本收入木盒,与之前的漕粮亏空案、江南密查案的卷宗放在一起 —— 木盒是紫檀木做的,是岳峰的遗物,里面还放着岳峰的半截箭镞,这些,都是他守护漕运的印记,是他作为直臣的坚守。

未时初刻,秦飞送来消息:“大人,玄夜卫监视到张楷的幕僚周文已离京,乘的是漕运总督署的快马,似是回江南报信;徐阶也派人去了巡抚府,送了一匣‘苏州新茶’,实则里面藏着密信,分司暗探已记下信中内容,是‘劝张楷勿听谢渊之言,徐府会保其家眷’。” 谢渊点头:“意料之中,张楷若真要整改,士绅定会施压。你命江南分司密切监视徐阶与张楷的往来,尤其是张楷的长子 —— 闻其长子在苏州书院读书,派暗探护住,别让徐阶用家眷要挟。”

秦飞躬身道:“大人放心,分司已派两名暗探扮成书院杂役,守在张公子住处,定不会让徐阶得逞。” 谢渊走到案前,拿起元兴朝的上白米样,放在鼻尖轻嗅,清苦中带着米香 —— 这是漕粮该有的味道,是边军士卒该吃的粮食。他想起元兴帝时期的漕运,想起周忱的严正,想起那时的官民同心,心中愈发坚定:他一定要让江南漕运回到正轨,一定要让边军士卒吃上上好的白米,一定要让官官相护的私弊,彻底消失。

他召来杨武,命其拟《漕运巡抚核验职责疏》,疏中明确 “江南巡抚需每月亲赴码头核验米质,每季度向兵部、御史台呈递《漕运核验奏报》,若有姑息掺假者,革职查办”,疏文拟好后,他亲自修改,加入 “元兴朝周忱设‘三方核验簿’” 的先例,让疏文更有说服力。“杨武,这疏文明日呈给陛下,若陛下准奏,便可作为定制,约束巡抚,杜绝姑息。” 杨武躬身道:“大人放心,属下定将疏文拟好,明日一早便呈递 —— 疏中还需注明‘巡抚核验时,玄夜卫文勘官需在场见证’,以防官官相护。”

张楷的另一位幕僚李修求见,身着青色长衫,神色慌张,袖口还沾着旅途的尘土 —— 显是从江南赶来,一路未歇。“谢大人,小人是张巡抚的幕僚李修,求大人手下留情!” 李修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张巡抚并非有意姑息,是徐阶以巡抚家眷相要挟 —— 徐阶说,若巡抚严究士绅,便让其长子在苏州书院‘出事’,张巡抚的长子才十三岁,体弱多病,巡抚实在不敢冒险啊!”

谢渊扶起李修,递给他一杯热茶 —— 茶是江南产的碧螺春,是张楷复函时附来的,他一直没喝。“李幕僚,你说徐阶要挟张巡抚,可有证据?” 李修喝了口茶,稳住情绪,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信纸是徐阶府中的专用笺纸,印着 “吴郡堂” 的暗纹:“小人偷拿了徐阶派人送的恐吓信,信中说‘若张楷敢查粮仓,便让张公子 “失足落水”’,张巡抚见信后,一夜未眠,才命知府暂缓核查的。”

谢渊展开信,字迹潦草,是徐阶的亲信所写,信中果然有 “张公子失足落水” 的威胁之语,墨迹还带着几分阴狠。他的指节因愤怒而发白 —— 士绅竟用孩童要挟朝廷命官,何其嚣张!张楷的姑息,竟有这样的隐情,虽不可恕,却也多了几分可怜。“李幕僚,你回去告诉张楷,” 谢渊的声音坚定,却带着几分体恤,“徐阶的威胁,我已知晓,玄夜卫已派暗探护住他的长子,绝不会让徐阶得逞。再告诉他,我已拟疏请陛下定‘巡抚核验职责’,若他此刻整改,仍为时不晚 —— 边军士卒等不起,朝廷也等不起。”

李修连连点头,泪水落在茶盏里,溅起细小的涟漪:“谢大人!小人定将大人的话转告巡抚,定劝他整改!徐阶这等奸人,也该受惩了!” 起身离去时,脚步轻快了许多,似卸下了千斤重担 —— 他来时的惶恐,此刻变成了希望。

秦飞传回江南分司的密报:“沈毅已将书信交给张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