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寒梅虽困枝仍劲,铁骨犹撑待日清(2 / 5)

身离座。茶馆外的墙根下,两个玄夜卫缇骑正靠在树上,见张猛出来,交换了个眼神 —— 他们是石崇派来的,专门盯着这些边军旧将,见流言已让张猛动摇,便悄悄退到巷口,给石崇递消息去了。

奉天殿的朝会刚散,大臣们按品阶列队出宫。吏部尚书李嵩走在最前,手里端着茶盏,却没喝一口,目光扫过跟在后面的礼部尚书王瑾、户部尚书刘焕,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殿外飘落的枯叶,轻声叹道:“于科当年也是永熙帝看重的将才,大同卫之战立过赫赫战功,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王瑾顺着他的话头,语气带着疑虑:“李大人,您说这流言…… 是真的吗?‘借边军逼宫’可不是小事,若真是于科干的,那可就辜负陛下信任了。” 李嵩轻轻摇头,却话里有话:“不好说啊。但有一句,于科若真清白,为何不认罪自证?诏狱虽严,可只要他认下‘误信边将’的小罪,陛下仁慈,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何苦让流言越传越凶,连累咱们这些老臣都跟着担惊受怕?”

这话像根刺,扎在旁边几位中立派大臣心里。刑部侍郎刘景皱眉:“李大人,诏狱里的‘自证’哪有那么容易?当年御史刘谦弹劾石迁侄子贪腐,进了诏狱就‘认罪’,三天后就没了气息,谁知道于科认了罪,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李嵩立刻沉下脸,语气带着警告:“刘侍郎这话可不能乱说!石迁是石迁,石崇是石崇,如今石崇掌镇刑司,是为陛下查案,你怎能把他们混为一谈?再说,于科若没罪,石崇为何要构陷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吧?”

刘景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闭嘴。刘焕见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了朝堂安稳,别伤了和气。于科的事,陛下自有决断,咱们还是别私下议论了。” 可他心里也清楚,李嵩这是在替石崇说话 —— 石崇刚私下找过他,说 “若于科案拖下去,边军粮饷恐难按时拨付”,刘焕掌户部,最看重粮草调度,只能选择沉默,连之前想帮谢渊递话的念头,也悄悄压了下去。

几位中立派大臣见李嵩态度强硬,刘焕又沉默,都不敢再替于科说话。兵部侍郎杨武走在最后,看着前面李嵩的背影,心里满是焦急 —— 他想帮谢渊,却怕被李嵩穿小鞋,只能快步追上谢渊,低声说:“大人,李大人那边…… 怕是靠不住了,您联络大臣递疏,可得小心。” 谢渊点点头,心里早已清楚,朝堂上的风向,已经被石崇的流言搅乱了。

文渊阁的窗纸透着微光,谢渊坐在案前,手里握着笔,却迟迟没落下 —— 案上摊着张宣纸,标题 “为于科辩冤疏” 五个字已写好,可下面的内容,他改了又改,总觉得不够有力。忽然,他想起三天前去诏狱探望于科的情景:于科戴着重镣,囚服上还沾着血痕,却笑着说 “谢大人,别为我费心,只要能护好边军,我受点苦不算什么”,那眼神里的坚定,让谢渊心里一阵发酸。

“啪!” 谢渊猛地将笔拍在案上,宣纸被墨汁溅出黑点,像滴在心上的血。他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远处诏狱的方向,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认罪?石崇的诏狱里,认罪的人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刚任御史时,亲眼看见石迁把无罪的边将扔进诏狱,不过三五天,就 “认” 了通敌的罪,最后被斩在午门 —— 石崇跟石迁是一路人,于科若认了罪,下场只会更惨。

谢渊重新坐回案前,笔锋疾走,将于科戍边十年的战功、张家口伪叛的真相、石崇伪造密约的证据,一一写进疏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力,像是要把心里的愤怒都倾注在纸上。写到 “石崇散布流言、阻臣联络” 时,他的手微微发抖 —— 他知道,这疏递上去,石崇定会报复,但为了于科,为了边军,他不能退。

疏写完时,窗外已近正午。谢渊将疏叠好,递给侍从:“你先去李侍郎府,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在疏上联名。记住,一定要亲手把疏交给李侍郎,别让旁人看见。” 侍从躬身应 “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疏,揣进怀里,快步走出文渊阁。谢渊站在窗前,望着侍从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李侍郎是他的老部下,当年还受过他的举荐,应该会帮他。

李侍郎府的朱门紧闭,门楼上的灯笼还没摘下,泛着昏黄的光。侍从走到门前,刚要敲门,门房就从侧门探出头,语气带着歉意:“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我家大人偶感风寒,不便见客,您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侍从一愣,忙说:“老丈,我是谢大人的侍从,有重要的疏要交给李侍郎,关系到于科大人的清白,耽误不得啊!” 门房却连连摆手,语气更急:“不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