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儿曹迷远陌,空对月轮亏(2 / 7)

渊早有谋逆之心,暗中结党营私,遍布朝堂内外、边军之中!”

他将伪供轻轻放在案上,纸页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敲在萧桓的心上。“陛下可知,涉案者上至三品侍郎,下至九品主事,甚至包括边军的几名千户,皆是谢渊心腹。他们供称,谢渊自任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以来,便利用职权安插亲信,培植势力,只待时机成熟,便联合北元,里应外合,颠覆我大吴江山!”

徐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强烈的感染力:“臣审讯之时,这些官员起初皆拒不招供,臣不得已动用了《大吴律》允许的刑讯之法,却也未曾逾矩。他们皆是朝廷命官,若非证据确凿,若非谢渊的谋逆之举触目惊心,怎会轻易背弃名节,指证昔日上司?” 他刻意提及 “未曾逾矩”,实则掩盖诏狱中的酷法逼供,又以 “背弃名节” 反衬供词的 “真实性”。

萧桓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拿起一份供词,随意翻开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带着明显的颤抖,似乎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供词中详细描述了 “谢党” 如何秘密联络,如何囤积物资,如何与北元互通消息,细节详实,看似无懈可击。但他心中总有一丝疑虑 —— 谢渊戍边多年,清廉之名远播,甚至变卖祖产赈济灾民,这样的人,真的会谋逆吗?

徐靖敏锐地察觉到萧桓的迟疑,立刻补充道:“陛下,臣知晓您念及谢渊昔日功绩,心存不忍。但江山社稷为重,个人情义为轻!谢渊手握全国军政与监察大权,党羽遍布朝野,若不早除,一旦他举事,京畿九门、边军重镇皆会响应,到那时,陛下再想挽回,便悔之晚矣!” 他的语气沉重,带着一丝警告,暗示萧桓若不处置谢渊,将会面临亡国之危。

周显适时开口,语气沉稳却极具分量:“徐提督所言极是。玄夜卫已核实,供词中提及的几名边军千户,确与谢渊往来密切,近半年来,他们与北境的书信往来异常频繁,虽未查获直接通敌之证,但结合其他供词,其谋反意图已昭然若揭。” 他的话看似客观,实则进一步坐实了谢渊的 “罪证”,利用玄夜卫的权威性增加可信度。

萧桓放下供词,指尖轻轻敲击案面,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靖和周显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谢渊的权力确实过大,已对皇权构成威胁,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但仅凭这些供词,就定一位开国功臣、一品大员的谋逆之罪,终究太过草率。

石崇见萧桓仍在犹豫,立刻上前一步,将篡改后的军需账册捧至案前,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语气斩钉截铁:“陛下,臣奉旨核查谢渊戍边时期的军需账目,竟发现惊天舞弊!这是天德元年秋的账目,原记录为‘拨糙米三千石、棉衣千件,赈济青州灾民’,但臣细查之下,发现此条目系被篡改,真实情况是谢渊私挪这笔军需,存入漠南私仓,为通敌北元储备物资!”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账册,指着涂改之处:“陛下请看,此处虽有岁月痕迹,但臣请内务府老吏核验,发现涂改处用的是褪色松烟墨,还涂抹了陈年茶渍,刻意做旧,妄图掩盖篡改痕迹。臣已传召当年的户部管账书吏,他已供认,当年确是谢渊亲自下令,将‘赈济青州’改为‘私挪军需’,并威胁他不得外泄,否则便以‘通敌’论处。” 石崇编造了管账书吏的供词,实则那书吏早已被他收买,根本不敢说实话。

萧桓凑近案前,仔细查看账册。涂改之处确实处理得极为隐蔽,若不仔细甄别,根本看不出破绽。他想起当年青州大旱,谢渊上书请求调拨物资赈灾,言辞恳切,还主动捐出自己的俸禄,怎么会突然变成私挪军需?“石崇,你所言当真?当年青州赈灾,谢渊曾有奏疏呈上,详述赈灾事宜,且有户部侍郎陈忠的核验印鉴,怎会有假?”

石崇早有准备,立刻回道:“陛下有所不知,那奏疏亦是谢渊伪造!他先伪造奏疏骗取陛下批准,再私下篡改账目,将物资转存私仓。至于陈忠大人的印鉴,是谢渊利用职权胁迫陈忠加盖的,陈忠大人惧怕谢渊的权势,一直不敢声张。臣已传讯陈忠大人,他虽未明言,但神色闪烁,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石崇颠倒黑白,将陈忠的沉默曲解为默认,实则陈忠是因儿子被魏进忠要挟,不敢出面反驳。

魏进忠适时补充,尖细的声音带着蛊惑:“陛下,石总长所言极是。臣已派人前往漠南核查,找到了那处私仓的遗址,虽已废弃,但仍能找到当年储存粮草、棉衣的痕迹,还搜出了带有谢渊私印的仓管记录。这私仓紧邻北元疆域,谢渊将物资存于此地,其通敌之心,昭然若揭!” 他口中的私仓遗址是伪造的,仓管记录也是他让人模仿谢渊的私印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