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五名精壮亲兵,带上足够的粮草、棉衣、炭火和药品,随我亲自前往三关哨所!”
恍惚间,似有老军劝阻的声音传来,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雪幕:“大人,您是参将,千金之躯,何必亲往?风雪正紧,山路险峻,恐有不测!不如派副将前往便是。” 可我已然转身,抓起帐外的披风裹在身上 —— 那披风是母亲亲手缝制的,里面絮了厚厚的羊绒,带着家的暖意,是我赴任时母亲千叮万嘱让我带的,说北境寒冷,莫要冻着。那时的我,总觉得母亲多虑,守边的男儿,哪能怕这点风雪?如今想来,那份暖意,竟是我年少时最坚实的后盾。
“我是他们的长官,弟兄们在前线冻饿,我岂能安居后方?” 我甩开劝阻的手,声音掷地有声,“身为将官,若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何以服众?这点风雪,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那时的我,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只知道 “将心比心” 四个字 —— 弟兄们肯为我卖命,我便不能负了他们。
梦境中的风雪愈发猛烈,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我翻身上马,五名亲兵紧随其后,毅然踏入了漫天风雪。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 “咯吱” 的声响,既清晰又虚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记忆与现实的交界。我走在最前面,手中紧握缰绳,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路况,风雪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却又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恍惚,像是隔着一层薄冰触摸寒冷。年少的我,只觉得这风雪是对我的考验,只要闯过去,就能证明自己,就能守住弟兄们,那份热血沸腾的感觉,如今想来,依旧让人动容。
雪深及膝,马蹄深陷雪中,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我的靴底早已被积雪浸透,冰冷的雪水顺着裤管往上钻,冻得双腿发麻,可这寒意却又有些恍惚,时而刺骨,时而又仿佛被一股暖流驱散 —— 那是年少时的热血,是对弟兄们的牵挂,支撑着我一步步往前走。我咬牙坚持,时不时回头高声鼓励亲兵:“再加把劲!早一刻到,士兵们便少受一刻罪!”
恍惚间,山路忽远忽近,有些路段清晰得能看到积雪下的碎石,有些路段却模糊一片,像是被风雪揉成了一团。一名亲兵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们…… 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还没到哨所,就先冻僵了。”
我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壶烈酒递给亲兵。酒壶是父亲留下的,黄铜打造,带着岁月的包浆,仰头喝下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扩散开来,却又带着几分虚幻的灼热。“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兄们在哨所里没有棉衣,没有炭火,啃的是冻硬的干粮,喝的是雪水,他们都能坚持,我们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那时的我,总把 “坚持” 二字挂在嘴边,却不知这两个字背后,是多少弟兄的忍饥挨饿,是多少家庭的牵肠挂肚。
我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另一名冻伤的亲兵身上,转身继续前行。风雪中,我的身影似乎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叠,那些曾经的艰辛与执着,在梦境中愈发清晰。我记得那时的我,脚底板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却依旧咬着牙往前走;我记得那时的我,饿了就啃一口冻硬的干粮,渴了就抓一把雪塞进嘴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快点到哨所,快点让弟兄们吃上热饭,穿上暖衣。我知道,哨所里的弟兄们还在等我,他们信任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哪怕这只是一场梦,我也要走到他们身边。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雪却依旧没有停歇。就在众人几乎绝望之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是哨所的篝火!” 一名亲兵兴奋地喊道,声音在风雪中有些飘忽。
我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哨所的轮廓渐渐清晰,却依旧带着几分梦幻的模糊 —— 那是一座简陋的石砌哨所,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几顶破旧的帐篷搭在周围,篝火的光芒从帐篷缝隙中透出来,微弱却温暖。
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抵达时,守哨的士卒们正蜷缩在帐篷里,身上裹着单薄的旧衣,有的甚至把茅草塞进衣服里御寒。他们的面容有些模糊,像是蒙着一层雾霭,可看到我冒着大雪前来,一个个先是惊愕,随即热泪盈眶,纷纷挣扎着跪倒在地:“大人!您怎么来了?” 小石头也在其中,他的脸颊冻得发紫,双手红肿,却依旧努力挺直腰板,眼神里满是崇敬。
我连忙扶起他们,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暖意:“让弟兄们受苦了。” 伸手去触他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