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他心中清楚,这是魏进忠的试探与打压 —— 漕运涉及多方利益,魏党的亲信遍布沿线,稍有不慎便会身陷囹圄。他召来户部侍郎陈忠,嘱咐道:“我离京之后,国库收支与边军粮饷调度,全仗你多费心。魏进忠近日动作频频,你凡事谨慎,若有异常,可暗中联络玄夜卫周大人。”
陈忠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份账册副本:“大人,这是近半年边军粮饷的发放记录,其中有三笔款项,被魏进忠的亲信蒋忠贤以‘应急’为由挪用,去向不明。我已将副本藏好,或许日后能用得上。” 刘焕接过账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心中一沉:“魏进忠不仅要排除异己,怕是还在觊觎国库。你妥善保管,切勿声张,待我在漕运沿线查探,或许能找到他的把柄。”
当晚,杨武离京。没有送行的官员,只有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乔装成货郎,在城门外接他。秦飞递上一封周显的密信:“杨大人,周大人嘱咐,此去交趾凶险,这封玄夜卫的通行令牌你带在身上,遇事可凭牌联络当地密探。魏进忠的构陷才刚开始,你务必保全自身,日后必有昭雪之日。” 杨武接过令牌,攥在手中,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中稍安,他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转身踏入夜色。
魏进忠处理完杨武与刘焕,次日便将矛头对准了谢府旧人。他召来诏狱署提督魏忠良,沉声道:“谢渊虽死,但其幕僚、家奴仍在,这些人心中必存怨怼,若不肃清,恐日后生事。你带缇骑去谢府,将所有幕僚、管家、亲随尽数拿下,押入诏狱审讯,务必找出他们与谢渊通敌的‘证据’。”
魏忠良领命,即刻率镇刑司缇骑包围谢府。谢府大门紧闭,管家谢福站在门前,挡住缇骑去路:“我家大人已蒙冤而死,你们为何还要为难妇孺与幕僚?” 魏忠良冷笑一声,挥手道:“奉魏大人令,捉拿谢渊通敌余党,反抗者,格杀勿论!” 缇骑一拥而上,撞开大门,将谢府上下数十人尽数擒住,押往诏狱。
诏狱之内,刑具森然。魏忠良亲自提审谢福,指着桌上的纸笔:“写下谢渊与北元通信的下落,再指认几个同党,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谢福被按在刑架上,衣衫被撕扯得破烂,却挺直脊背:“我家大人一生忠君爱国,从未与北元通敌,何来通信?你们这些奸佞,构陷忠良,必遭天谴!”
魏忠良见状,示意属下用刑。竹签钉进指缝,谢福惨叫一声,额头冷汗直流,却仍咬牙道:“要杀便杀,休想让我污蔑谢大人!” 魏忠良恼羞成怒,下令用 “夹棍” 之刑,谢福的腿骨发出 “咯吱” 的声响,最终昏死过去。魏忠良看着昏迷的谢福,阴恻恻地说:“把他拖下去,好生看管,等他醒了,继续审,我就不信他不招。”
与此同时,魏进忠在吏部安插亲信。他将自己的亲弟弟魏谦从地方从四品知府,一跃提拔为正三品吏部侍郎,掌管官员考核;将幕僚张启任命为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负责文官铨选;蒋忠贤则从内务府次长,调任刑部郎中,掌管刑狱文书。短短三日,吏部、刑部的关键职位,已尽数被魏党占据,旧臣或被排挤,或被迫噤声。
魏进忠的动作,让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内阁首辅刘玄召集几位老臣,在府中密议。刘玄看着众人,忧心忡忡地说:“魏进忠刚掌两司,便如此大肆排除异己、构陷忠良,若不加以遏制,日后必成国之大患。” 刑部尚书周铁叹了口气:“刘大人,魏进忠深得陛下信任,又掌控缇骑与诏狱,我们无凭无据,如何遏制?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沉声道:“刘大人,周大人,魏进忠的构陷并非无迹可寻。谢府幕僚吴谦曾为谢渊草拟过弹劾魏党贪腐的奏疏,我已命秦飞暗中保护吴谦的家眷,若能找到这份奏疏,便是魏党贪腐的铁证。” 刘玄点头:“周大人所言极是,但此事需万分谨慎。魏进忠的眼线遍布京城,我们稍有动作,便会被他察觉。”
户部侍郎陈忠补充道:“刘大人,我手中有魏进忠亲信挪用边军粮饷的账册副本,若能与吴谦的奏疏相互印证,便能坐实魏党贪腐之罪。只是如今刘焕大人离京,我一人势单力薄,不敢贸然行动。” 刘玄沉吟片刻:“此事暂缓。我们先静观其变,暗中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再联名奏请陛下,弹劾魏进忠。”
众人达成共识,正要散去,却见下人匆匆来报:“魏大人派人送来了请柬,邀各位大人明日赴府中赴宴。” 刘玄接过请柬,只见上面写着 “感念诸位大人同僚之谊,特设薄宴,共商国是”,字迹张扬,透着不可一世的气焰。周显冷笑:“他这是要试探我们,若不去,便是不给面子;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