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的我,只觉得那些话语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远不如凯跟我比赛谁能用石子打中更远的树桩来得快乐。”
“再后来……就是那柄剑了。”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彻底沉了下去。
“选王之剑,石中剑,它插在教堂前的石头上,宣告着拔出它的人将成为不列颠的天命之王,艾克托爵士带着凯和我去了那里。”
她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柄闪烁着神秘光辉的剑柄。
“许多骑士都尝试了,包括凯,但没有一个人能撼动它分毫,然后,梅林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她的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像是被命运推着,我走了过去……握住了剑柄。”
“很轻,当我将它拔出的那一刻,感觉比训练用的木剑还要轻,但就在它离开石头的那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变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艾克托爵士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愕、敬畏,然后是……疏离,凯的笑容僵在脸上,那笑容里的亲昵和随意,再也没有出现过,村民们跪了下来,口中呼喊着‘吾王’。”
“那一刻起,艾克托爵士不再是我的养父,他成了我最忠诚的骑士,凯,不再是我的兄长,他成了我骑士中的一员,而我自己……也不再是阿尔托莉雅,我成了‘亚瑟王’,一个必须完美无缺,必须公正严明,必须为了王国牺牲一切的符号。”
“童年的一切,都像一场遥远的梦,被封存了起来。”
她沉默了片刻后,悲伤的眼睛看向彼得:
“人们将梦想、希望、对和平的渴望……所有美好的愿景,都寄托在那个名为‘亚瑟王’的符号上,而当现实无法满足这些过于沉重的期望时,憎恨也随之而来。”
她微微侧过头,眼睛里无法排解的困惑。
“我努力依照骑士之道,依据公正的律法行事,依据梅林教导的‘王’的理念去治理,我驱逐了撒克逊人,带来了短暂的和平,建立了圆桌的理想。”
“可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痛苦,“为什么最后得到的,却是卡姆兰那样的结局?为什么连我最亲近的骑士,也会对我举起叛旗?梅林说我‘不懂人心’,或许……他是对的,一个连人心都无法理解的存在,又如何能真正称王?”
面对能让他放松的彼得,阿尔托莉雅把深埋心底的、从未向任何人彻底袒露过的质疑说了出来。
彼得听她说完后,没有立刻回答。
他随手捡起溪边的一块鹅卵石,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对方说道:“人心,像这溪水里的石头,被水流冲刷了无数遍,有的被磨圆了,有的却变得更加棱角分明。”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鹅卵石轻轻抛起又接住,“你拔出了那把剑,扛起了那个担子,这不是错,你给了他们一个梦,一个叫‘卡美洛’的梦,一个没有战火,骑士守护弱小,公义得以伸张的梦,很多人因为这个梦,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梦碎的时候……梦总是会碎的,阿尔托莉雅,就像太阳会落山,但明天它还会升起来,碎掉的,是那个符号,而你。”
他转过头,眼眸直视着她,“阿尔托莉雅,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