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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传出去了,那势必要承受后果,只不过这个后果还未出现。

扶苏更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扇了扇翅膀,也不算是蝴蝶了,大抵是更大的翅膀罢了。

大秦的国祚会有多少年也不好说,有些事一旦有了开端,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可至少以后不论世道怎么变,都会一直书同文,车同轨。

再看眼前的,扶苏道:“右相觉得不该处置赵佗”

冯去疾行礼道:“臣以为皇帝只需下詔命斥责赵佗,並且罚其俸禄,留北方戍边。”

扶苏再看向蒙恬。

蒙恬道:“军法不可不严。”

意料之中的话语,换作是蒙恬是领军將军,早就將赵佗吊起来抽了。

冯去疾再问道:“那太尉以为该如何”

蒙恬朗声道:“皇帝应斥责赵佗之余,再鞭笞十,以安军心。

北军是蒙恬心血,自然不愿意赵佗这个人坏了北军的铁血。

扶苏頷首。

冯去疾行礼道:“臣附议。”

“好,那就依太尉所言。”

蒙恬再一次躬身行礼。

皇帝从善如流,真的按照蒙恬的意思下了詔命。

群臣依旧是忠心为大秦效命的群臣,而且他们得知这一次,皇帝能听从太尉的进諫,真是天大的好事。

半月之后,北方又有消息送来,说是贺兰山守备將军董翳真的將赵佗將军鞭笞十,事后赵佗十分感动的说皇帝將他鞭笞,他赵佗甘之如飴。

一听到这话,扶苏一时间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恶寒。

但事后一想,扶苏將这种態度归类为表忠心。

廷议结束之后,扶苏带著妻子正在咸阳宫中走著。

王棠儿:“母亲说近来父亲常在渭北。”

扶苏看著天空已有细雪落下,“衡儿在渭北建设,他老人家是去帮忙的,他老人家最疼爱两个外孙了。”

王棠儿看了眼正在伸手接著雪的女儿,回道:“嗯,母亲只是有所抱怨,已劝慰过了。”

这个家说大不大,但是要管的事情很多,宫里宫外的,后者是外戚与宗室。

所以呀,要是以前的大秦宗室与外戚有多乱,那多数都是各方利益与六国血脉在闹事。

而现在,当一切细枝末节都被剪除之后,扶苏发现他与妻子管理家事时除了细碎的事多了一些。

其余的事倒都不难处置,就譬如说公主阴嫚,扶苏乾脆將吕不韦旧宅赏赐给了她,她喜欢看书,就將收入咸阳的天下书籍,都交给她。

閒来时,这个妹妹也会领著其余的妹妹来看望,不过都是棠儿在接待。

父皇的子女有很多,有及冠的也有年少的,他们都住在雍城,受宗正令公子高看管。

扶苏確实是该好好感谢高,他让自己省心了很多。

雪越下越大了,回到高泉宫后,扶苏见到田安正在看著两棵梅树笑了,这两棵树终於按照时节开了。

小公主坐在鹿背上,她问道:“田爷爷,在笑什么”

田安道:“好多年了,今年是它们盛开的最漂亮的一年。”

扶苏拿起大披在这位老人家的背上。

扶苏太了解田安,知道他这样的神情是在怀念华阳太后。

田安会是一个很长寿的人,扶苏觉得他可以活到百岁。

因田安即便是八十多岁的年纪,他还能亲自种一些菜,还能忙得一头大汗。

扶苏走入温暖的殿內,刚坐下就见到田安去了侧殿,多半是要坐在华阳太后的灵位前。

以前啊,田安坐在灵位前,总会说很多话。

现在田安却常常沉默。

至於原因,是公子扶苏的人生也圆满了,田安已没什么能够与华阳太后交代的了。

他老人家依旧是会將灵位前的桌案擦的很乾净,然后沉默的坐在一旁。

王婆婆的年纪也很大了,她老人家也回到了频阳,看来是要这么度过晚年了。

扶苏想到已是一头白髮的丞相李斯,想到了父皇,他们这轰轰烈烈的一生好像也结束,余下的都是登高看朝阳,或者坐在驪山上,评价著自己这个皇帝治国之策。

有时扶苏还能收到保护父皇的禁军送来的密报,说是父皇与丞相对哪个国策不满,以及诸多抱怨。

相较於自己,扶苏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平淡的,岁月静好之余,也都是一些小事,没有大规模的战爭,也没有气吞山河的北伐。

就连赵佗的北上平乱,在父皇眼中都是小打小闹。

对父皇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