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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一口气,像认真分辨酒香,“你们这群人似乎……很新鲜。”

她的笑往下坠了一寸,眼睛里那条薄薄的线忽然锋利,“不如,你们就留下来,成为我的晚餐。”

神恩骑士们的阵形收紧。四人的长枪前探,构成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静默十字”,中轴被领骑的半步微调咬合。

另一侧两人把圣徽举至眉心高度,低声咏唱,咏唱像一根绳子把空气拉得更紧。

高处的风被阵势拦了一下,塔基灯影里闪过细小的鳞光,是蛇的舌在预告下一次吐信。

莉塞莉雅扶着石沿,眼里盈着泪,视线却极稳。

她把这场调度看得一清二楚:骑士们的脚尖角度、塞莉安的肩线、蛇的惯性、塔基石缝里圣油的反光。

她把每一个参数都当作自己文本的句读。

她甚至在心里替他们写下对白,决定什么时候该有第一声铁器相撞,什么时候该有人在地上翻滚出一串灰尘。

她的掌心在石面上轻轻一推——不是术,只是节拍——她喜欢在最恰当的瞬间给自己的戏加一粒、极小的、观众听不见的木鱼声。

“愿圣母光辉庇护!”领骑忽然抬声,他喊的是“圣母”,

却看着的不是手中圣徽。他的左腕微动,言语的尾音与手势重合——这是神恩骑士内部约定的标记。

塞莉安“看见”了那一丝音律,她的脚尖先于眼神作答。

她向左一步,血爪顺势绽开,像把一段红丝从空中拉直。她笑,露出犬齿那一瞬,塔下的光像被拖长。

“来吧,”她说,“祷告会让血更暖。”

“举盾。”领骑的命令短到像咳嗽。

四面光壁在盾缘之间立了起来——不是实体,是祈祷词在空气里凝成的玻璃。

咒文沿边缘流动,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如同有人在远处拨动细长的银匙。

蛇头探来,先撞在光壁上,鳞与咒文之间迸出一圈白色细屑,像有雪逆着夏天升。

塔上,莉塞莉雅吸了一口冷气,让它恰到好处地抬高了她的肩线。

她的泪顺着鼻梁下滑,滴在石面,冷得像刚磨过的刀背。

她没有祈祷,她只是看。她在等待——等待那一记真正的“入场锣”。

它如期而至:

塞莉安的右臂后掠,血爪贴着光壁的边缝倏然下切。

她切的不是光,是祈祷词的缝隙——每一种圣言都有呼吸,呼吸之间会留下一个可以用指尖掐住的空白。她找到了。

她的指尖没入那一寸空白,像把手伸进一只看不见的口袋。

下一瞬,光壁在无声之中出现一道细细的裂。

“现在。”莉塞莉雅在心里敲下这一拍,像在纸上落点。

神恩骑士的阵形在微不可察的抖动中收紧又放大,领骑的长枪刺出,枪锋与裂缝相遇;

蛇尾横扫,带起一阵石屑风;塞莉安的笑在风里拉长成一条锋利的线。

塔身上方,钟楼里那口老旧的铜钟被震得轻轻一响,不够响,却正好。

戏,开打了。

圣贞洁之塔猛然一震。塔身缝隙喷出灰尘与冷光,秘诡术式在石壁上点亮,线条像醒来的网。

下一秒,数束“天使光”自塔顶直落,把塔基与广场一圈圈罩住。

塞莉安停步,蛇身盘起。神恩骑士举盾,圣徽亮到刺眼。

光束落下时,地面浮起刻纹,像一道道锁链。空气里全是灼热的铁与香油味。

“封她。”领骑冷声。

两名骑士同时踏前,祈祷词迭在光壁上,形成一个十字口袋,直扣向塞莉安。

蛇尾一扫,口袋破出白裂。塞莉安俯身,血爪划开第二道口。她不急不慢,像在拆一件礼物。

天使光再落一次,神恩骑士被迫回收半步,把盾墙压得更紧。

塔顶,莉塞莉雅立在栏后,仍是泪眼的圣女模样。

天使光擦过她的面颊,却没有伤她,只在她银色颈链上留下一道细亮。

她轻声道:“不要伤害她……求你们。”

城中另一侧,阿兰赫温在屋脊上奔跑,衣摆被烟火抹成暗灰。

他看见塔上的光柱,心里一沉:“出事了。”

“跟上!”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守夜人加速。

“目标”

“圣贞洁之塔。快!”

阿兰跑着,握紧那枚旧铜章——那是皇女殿下夜课时发的记号。

他记得那晚的灯很暗,殿下说:“别急着把火点亮,先学会在黑里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