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

司命侧脸,像随口说明:“从我回城的第一夜,她就藏在我的谎言里。”

她舔过犬齿,噬血地笑:“公主殿下,你的戏演得漂亮。那替身挨的每一刀,我也都看见了,也记住了。”

她抬起手,五指微开,夜空里浮出一枚蛇瞳冷影,“现在轮到你了。会很痛,耶梦加得,替我好好招呼它们。”

梅黛丝盯着司命,先是冷笑,随即仰首大笑:“至高者谎言司命——你的演出,确实精彩。可别忘了,至高者,我也有。”

她双手合十,十指扣紧,指节发出一声清脆。

祷词从她唇间咏唱,不长,每个字都像刀尖在水面划过:

“至高者no.7——繁育众生的圣母。请以我为器。”

轰——

血光从她体内爆开,却不散,当场凝成一口巨大的子宫,以她为心脏缓缓起伏。

子宫壁上密密匝匝的血管在爬行,像整座城的脉络全被抽来接驳。

下一秒,子宫从中裂开,鲜血直泻,倾盆血雨自王殿上空倒挂而下,一线淹没阿莱斯顿的屋檐与街口。

雨中,她踏出。

血翼在她背后张开,羽端是新伤似的红;

她仍是梅黛丝,却又不是——圣洁与亵渎在同一具身体里迭着,眼底光冷,唇线不动。

她每迈一步,溅开的血雨就化作薄膜贴住地砖,顺势铺到更远的巷口与广场。

被膜裹住的尸体与残肢轻轻一颤,从里面站起,通身潮红,眼里只剩下服从。

远处钟楼的钟被雨压住,声音低了一度;教堂的烛火在雨幕里全部伏下,只剩一点死光。

城的上空,血云回拢,像一只巨大的红色肺在缓慢呼吸。

司命看着她出场,微微歪头,小丑面具的笑纹被雨光勾得更深。

他把指背上的扑克牌弹了一下,牌锋闪出冷光,语气轻得像是在说一件早已定好的事:

“不错。”

他抬眼,目光穿过血雨与血翼,落回两位女王的脸上:

“那么,我们的战争——就此开始。”

他指尖一扣,肩后的命运丝齐齐绷紧。

“第二回合。”

雨又下了。不是上落下,是从她身后向外喷薄。

每一滴落地,薄膜就包住一具倒下的身躯;

片刻之后,膜抖动一下,有人从里面站起来,红白交错,眼里只剩下服从。

司命肩后的命运丝同时紧绷。左侧的白面具提指,空气里那些要扩散的震动被压直,像抹平起皱的纸;

右侧的黄衣一动不动,周围的噪声和刺意被它吞掉,只留必要的声线。

莉赛莉雅没有抬声,她只是哼。像在胸腔里放了一条低沉的弦,那弦的震动顺着石阶和墙面传开。

听着的人先眼底发酸,再肩背发紧——每个动作都慢了半寸。

司命抬手的速度被按了一下;塞莉安的跨步,比她想象里迟了半拍。

白面具向下压掌,节拍被捋直了些;黄衣把那条哼声推远了一步,像把潮气从门缝里挡回去。

对面那层血膜却借势更快地铺开,沿着王殿前的台阶层层下压。

塞莉安抬臂,指锋一抹,血光如斜雨横扫。第一排刚从膜里爬起的眷属当场被斩到零散。

她顺势一记踏步,碎石四溅,直取梅黛丝。

啪——一片血羽炸开,在她面前绽成一群小型血翼,像手掌大的红鸟,带着牙,把她的路线填满。

塞莉安硬生生撕开一条缝,几记短促的斩击,将红鸟切成血雾。

血雾落地,又被薄膜吸去,在她身后重新拼出两具雏形。

“这是我的恩赐。”梅黛丝看她,“在我的雨里,死者只是未熟的胚。”

“在我的歌里,”莉赛莉雅收声,目光冷,“所有意志都要慢下来。”

司命简短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肩后的命运丝低低地颤,像一面看不见的网在撑起;黄衣的面具反光更暗,视野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动退场。

王殿前的地面出现了几道细裂,又在对冲之中自行合拢。

风把残火吹歪,火舌被两股力量一拉一扯,噗地一下灭了半边,只剩稳定的光。

塞莉安再进——血翼再落羽。

她杀出一条直线,红羽在她身后像雨一样倒回去;

每一片落地,都在殿中杀出一条血路,在她的身侧,吞噬世界之蛇耶梦加得张开血盆大口,在地面犁出深深的壕沟,

无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