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程咬金的笑声停了。

他脸上的得意慢慢凝固，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

“这是……什么打法？”

李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

“不是打法……是纪律，是阵法……”

擂台之上，陌刀小队没有停歇。

“一步！”

“斩！”

冰冷的号令如同催命的鼓点，不断响起。

这十个钢铁罐头像一台巨大的推土机，一步一顿，坚定不移的向前碾压。

每一次踏步，都让整个擂台震颤。

每一次挥刀，都让老兵们的包围圈缩小一分。

玄甲军老兵们彻底乱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个人技巧，在这台战争机器面前，显得可笑又无力。

你快？它比你稳。

你巧？它不理你。

你想单挑？它用三把刀跟你打。

他们被逼得连连后退，阵型散乱，只能狼狈的躲避着那片不断压过来的刀墙。

观战的数十万士兵鸦雀无声。

刚才的欢呼和嘘声消失了。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擂台上那颠覆认知的一幕。

这不是比武。

这是碾压！

“退！快退！”

独眼老兵嘶吼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恐。

他想重整队形，可已经来不及了。

陌刀小队推进的速度不快，但极有压迫感，一步步将他们的活动空间蚕食殆尽。

一名老兵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他背后就是虚空，退无可退。

他看着前方再次举起的十把横刀，刀刃上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一步！”

冰冷的号令响起。

钢铁巨兽向他踏出了最后一步。

“斩！”

十把刀带着死亡的阴影，向他当头罩下。

他脑中一片空白。

躲不开了。

挡不住。

会死。

“我认输！”

绝望的嘶吼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哐当”一声丢掉了手中的横刀，举起了双手。

十把横刀在他头顶一寸处戛然而止。

分毫不差。

那名老兵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他的崩溃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我认输！”

“我也认输！”

剩下的老兵们看着那面无法逾越的铁墙，彻底丧失了斗志，纷纷丢下兵器。

不到一刻钟。

战斗结束。

十名陌刀军士兵依旧站成一条直线，如同刚上场时一样，沉默，肃杀。

而他们对面，十名百战老兵或坐或站，人人面如死灰。

裁判官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他结结巴巴的举起手，用颤抖的声音高喊。

“第……第二场！陌刀军……胜！”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程咬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擂台，仿佛不认识那十个自己亲手挑出来的兵。

他身后的尉迟恭、秦琼等一众将领，脸上的戏谑和嘲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错愕、惊骇和凝重的复杂神情。

李世民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点将台的边缘，双手扶着栏杆，死死盯着下方那十座钢铁雕塑。

太子李承乾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李易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程咬金身边。

他拉了拉程咬金的衣角。

程咬金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硬的低下头。

李易仰着小脸，露出一个纯洁无瑕的笑容。

“程伯伯，第二场我赢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程咬金的心口。

“现在，一比一平了。”

太监尖锐的唱喏声适时响起，传遍了整个死寂的校场。

“决胜局！百人结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