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明日起,我要这长安城内,片木不许入秦王府,寸铁不许进望云坡!”
“他不是要开发漠北吗?那里的所有石料、沙土,价格给我翻十倍!”
“他不是要在登州造船吗?所有能用来造船的木材,不管是楠木还是松木,全部给我买下来!一根都不许流到官府手里!”
“还有铁矿!我们几家控制着大唐七成以上的铁矿产出。从明天开始,所有矿山全部停工!就说矿洞塌方,需要整修!”
“粮食!也别忘了粮食!他要养活那么多工匠,那么多新兵,总得吃饭吧?把粮价也给我慢慢抬起来!”
王景每说一句,密室内的空气就冷一分。
在座的家主们脸上的惊惧和颓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的兴奋。
对啊!
他们怎么忘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讲道理,他们讲不过那个妖孽。
可玩钱,玩资源,那个六岁的娃娃拿什么跟他们斗?
皇帝又如何?
皇帝的国库早就被战争掏空了,内帑里那点私房钱,够修几里路?够造几艘船?
“这……这会不会逼得太紧了?”
清河崔氏的家主崔信还是有些迟疑。
“这等于是公然与陛下作对。万一陛下震怒……”
“震怒?”
王景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拿什么震怒?把我们都抓起来抄家吗?那他这皇帝也别当了。”
“他要推行新政,要开疆拓土,要当他的千古一帝。他就离不开我们。”
“没有我们手里的钱粮,没有我们控制的工匠和商路,他所有的宏伟计划都只是一纸空文!”
王景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到窗边。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他可以赢一场辩论,但他赢不了这场战争。”
“因为我们掌控着这个帝国的血脉。”
“我们要让他,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亲眼看着:他们的所有梦想,是如何因为缺钱、缺料,而一点点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密室内的气氛彻底变了。
所有家主的脸上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的笑容。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李世民在太极殿上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六岁的妖孽,面对着停工的工地和空空如也的仓库,急得抓耳挠腮的场景。
“好!”
卢照邻将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就这么办!”
“让他知道,这大唐,到底是谁说了算!”
“附议!”
“附议!”
一时间,群情激奋。
王景转过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立刻传信回各自的族地,发动我们所有的力量。”
“记住,要快,要狠。”
“天亮之前,我要让这张网,覆盖整个关中,乃至整个大唐!”
会议结束了。
五位家主从不同的暗门悄然离去,消失在长安城的夜色中。
他们来时步履沉重,去时却个个昂首挺胸。
一场在辩论场上输掉的战争,他们要在另一个更广阔、也更残酷的战场上赢回来。
一张无形的经济大网,已经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撒开。
这张网的目标,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唐正在起步的国家级工程。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长安城。
城门刚刚打开,守城的士卒就发现,天要变了。